婉月笑了笑道“她们之间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是妹妹身为局中人,并没有察觉到而已,我只是偷偷放风给她,说石容花妄想与妹妹争宠,妹妹容不得石容花,蓄意设计送她出宫,那些想要扳倒你的人,恨不得抓住你的蛛丝马迹大作文章。
定然会出手相助,事成之后,石容花身怀有孕自然不会回到宫中,而她们也只是白忙乎一场,绝不可能捞到任何有利的证据,拆穿了也只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心中的谜团渐渐散开,我忍不住向婉月投去赞赏的目光“姐姐这招很高明,可是姐姐为何要隐瞒着我呢?想要为师父报仇,在皇宫中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更何况我们有那么多可以置她与死地的证据,可为何?”
婉月将眼神移开,看向别处,仿佛在回避什么,带着一丝伤感和无奈,缓缓道“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天生擅长攻于心计,在后宫这样残酷的密集地,都能够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皇上与皇后之间,安然生存,长盛不衰,这大概也正是皇上看中她的缘故。”
我道“姐姐是说她是皇上故意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
婉月缓缓起身,走近窗前,道“她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只要对自己有利,可以随时出卖对方的人,所以她一边为皇上用芙蓉香牵制着皇后,一边又为皇后费尽心机置你与死地,她谁的人都不是,她只属于她自己。”
如此一来,当日婉月被临辱,狗县令误服药之事,应该也是她所为,虽然她心狠手辣让人恨之入骨,可是却又忍不住对她燃起一丝怜悯之心,道“这样的人一旦迈出第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日日在刀口上翻滚着过日,恐怕不会有一日的安生。”
婉月抿唇含笑,望我,道“所以与其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去,倒不如让她饱受煎熬和折磨,自生自灭的好,如此一来,要比我们亲手杀了她们,痛快些。”
我浅笑,颔首,缓缓走近她,推开阁窗,温暖的絮风缓缓溢了进来,吹动着我们乌黑的发丝,轻轻向身后飞扬,梧桐树上,大片的梧桐叶随风摇曳,素白色的梧桐花随之落下,在半空打着转,轻盈飞舞,我忍不住伸手接住,任凭它静静的落在我的手心。
婉月凝望着素白的梧桐花,一向淡漠自傲的眼底变得黯然深邃,连日里的遭遇,对她而言如同毁灭,面对这样深的仇恨,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悔恨,却像是在任命一般,默默的接受着,我心疼的执住她冰凉的手。
望着她空洞的眼底,至诚相对,道“从此以后,让我们一起笑看人世沧桑,老天爷是公平的,相信终有一天那些带给我们伤害的人,会遭到应有的报应,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看到她们遭到报应的那天,那是她们欠我们的。”
婉月噙着泪花,冰凉的手心覆在我的手背上,用力点点头,道“对,我们要好好活着,活着看到那些带给我们伤害的人,遭到报应她们的一天。”
我默默的望着她,心中的欢喜情不自禁的蔓延而至唇边,婉月急忙拭去涌出眼眶的泪水,激动道“但是你也要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去做冒险的事情了,冒然行事只会以卵击石,太皇太后的势力牢固的就像一座泰山,想要反击皇后,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没有了太皇太后,皇后也只是皇后,再也没有能力掀起什么腥风血雨,而我们有的是大把的时间,这是太皇太后输不起的,我点点头,含笑道“惠儿明白,以后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与姐姐商量之后再做定夺,绝不冒然行事。”
婉月欣慰的笑了,正在这时,蝶儿兴冲冲的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过来,瞟了我一眼,得意的喊道“核桃酥来来咯,婉月姐姐可要说句公道话,否则我家小主若是撕烂了我这张猴嘴,我可就惨了。”
阵阵香气扑鼻诱人,我打量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口水都快要流出来,婉月唇角含笑,刚欲开口说话,却忍不住呕吐起来,我忽然愣住了,怔怔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婉月脸色煞白,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害怕,顷刻间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