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诺,用力在身上擦拭一番,缓缓抬起,呈在她的面前。
她猛烈的翻过手心,有撕裂的痛在蔓延,我紧咬着下唇,不敢做声,她仔细查看一番,眉头微微紧蹙,满脸的阴沉,沉默片刻,道“有这般姣好的容貌,多少王公贵戚等着娶你,何必要登峰绝顶,攀龙附凤,混进这深宫里来。”
她狠狠的甩开我的手臂,一个踉跄,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翠儿见状,顾不得其他,决意将我要将我扶起,我来不及向她使眼色,用力掐住她的手臂,暗示她,折转身子,毕恭毕敬的跪在她的面前。
“怎么?不服气?”长公主抑扬怪调的嘲弄道,我摇摇头,将头埋在双臂间,伏在冰冷的青石之上,眼角的余光微微注视着,她那对精致的绣花鞋,在我的眼前踱来踱去,忽然,一股转心的蚀骨的痛,沿着指尖蔓延我的全身,直痛的我整颗忐忑的心,欲揉成碎片。
“啊——”的一声尖叫,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软瘫在了原地,蜷着身子,抱着被她狠狠踩碾过的手指,哆嗦成一团,欲哭无泪。
“姑娘——”翠儿含泪,将我抱起,长公主满脸的不屑,冷笑道“好倔强的贱婢!十指连心,居然能忍得了这钻心的痛!”说着,抬脚,猛然朝我的月复部踹了过来。
我的瞳孔猛然张大,脑海里一片空白,翠儿一个侧身,将我紧紧护在怀里,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翠儿嘴角含着血丝,沉沉的压在我的身上,一同仰了后去。
正在这时,我恍惚看到一个身影娇小的女子,打开了那扇关着失宠妃嫔的大门,一群年老色衰或因故得罪皇帝的妃嫔们,乌压压的涌了过来,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褴褛的衣服下伸出一双黑乎乎的双手,揪着长公主的裙摆,哀声满天。
许是受不了这般纠缠,长公主在随身侍女的掩护下,挣扎了半天,才算月兑身。华贵的衣服上布满了,如弯月般漆黑的指甲印记,怀揣着满怀的不快,忿忿离去。
翠儿将我扶起,用清水洗净伤口处的污垢,找来一块纱布为我包扎。半晌过后,我的眼角才隐隐泛起一丝泪水,已是没有那般痛,那般揪心,唇角泛起一丝苦涩无边,耐我她何?
“谢谢你。”我抬眸,迎着温和的阳光,对上那对清澈的眸子,她面色清冷,并不在意我的感激,淡淡的道“没什么好谢的,在这里,没有几个能活着离开的,不必放在心上。”
言毕,她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凌驾与生死之上般毅然的背影,我与翠儿面面相觑,俱是一愣,似乎这般冷漠之人,与她的举止格格不入。明明已是心如止水,却处处弥留着被冷落的孤独和寂寥。
“这个人怎么怪怪的”翠儿一边为我包扎,一边议论道,
“在这里待久了,再正常的人也会变得怪怪的。”我目视旁骛,心底却在想着其他。收拾好地上的狼藉,一瘸一拐,折返回东南角的那眼泉井。
翠儿背上红肿了一大片,晚上睡觉都需趴着,连翻身都困难,然而近日发生的一切我却必须忍在心底,不能同他讲,我心底明白,纵然他心底念着我,任何关切与我,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一劫。
甚至连春公公每周一次的探望,也改为半个月一次,与我的联系越少,对他越有利,只是进宫之后与欧阳诺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能否帮他度过这次难关。
至于我——
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了平坦的肚子。
也许这就是命,该来的纵是要来,谁也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