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奇跟我和杜瑄有所不同,他除了踢球和跟我们四处溜达之外,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图书馆钻。有时候我俩踢球找不到他,去图书馆寻模一圈,他准在。
有一次,我们把他常去的中外文学阅览室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见着他的影子,最后无意中发现他在期刊杂志的书堆里猫着呢,自己抱着本《大学生》嘿嘿嘿地傻乐。
杜瑄上去拍了他一巴掌说道:“你说你这么精神一小伙儿,怎么自个儿抱着本庸俗杂志乐得跟傻逼似的啊,怎么着,这上面有传授性技巧的文章?”说完,他伸手把杂志抢了过来。
“作者藏奇?”杜瑄瞄了那杂志一眼惊呼道,“你写的?厉害啊!都发表了!你丫这也算作家了吧!”
我赶忙凑过去看,果然在某篇文章的题目下面赫然印着藏奇的名字。
“那可不,哥们儿我专业着呢!走,回宿舍换衣服踢球去,回头有工夫再跟你俩聊这段儿。这刚哪到哪啊,我这路还长着呢。”藏奇甚是得意。
“嘿,没看出来啊,你丫长得五大三粗的,可码起字儿来写得还真挺细腻的!”我边看边不住地点头,“我觉得你用你这点能耐好好描写下前戏什么的,绝逼能发表在《人之初》上!”
“去你大爷的,老子是正经人,呆会儿踢球过死你丫的!”
“吹牛逼呢!就凭你那两下子……”
……
经过了几次磨合,我们仨已经号称是北方X大的“荷兰三剑客”了,每每看着彼此那身熟悉的橙红色盘球、过人、打门,便无法抑制内心对足球狂热的激情。欢笑、逗贫、毫不吝惜地彼此夸赞和插科打诨地互相挤兑,以及心有灵犀地相互鼓励,等等这些让和我们踢过几次球的人都以为我们原来高中就是同学呢。
在操场上泡得时间长了,自然而然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球友,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在非足球时间不期而遇的时候却仍旧觉得非常亲切。随着时间推移,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走在校园里时常会和很多人点头微笑打招呼,渐渐地感觉自己也有了那么点老炮儿的意思。
秋日和煦的阳光下,天空辽远而清丽。每天我们都会在操场上畅快地奔跑着,看着太阳掉落在远处苍茫的西山背后,天际边泛起一抹灿烂的晚霞。一天又一天,夜晚每每都会如期而至,吵杂的声音渐渐平息,偶尔会有几声鸟儿的清鸣划过昏黄暮色下空旷的体育场,像一阵来去匆匆的微风,扑面而过,悠荡远方。
穿着样式各异球衣的年轻人在霞光中逐渐散去,四周慢慢地暗淡下来,此时,我们会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满载着欢愉溜溜达达穿过马路,回到校园,径直走向小超市。偶尔也会因为忘记了昨天吃到的那种口味颇佳冰棍的名字抱怨几句,但很快便一笑而过,踏着散落在甬路上的幽幽月光朝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