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昱圣这个笑容极其妖孽。而我就在他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里着了魔,那双比黑钻更闪亮的眼眸似乎射出万丈光芒,一道道射穿我的心脏。更不妙的是,我不仅不为自己修行不够,定力不足感到惭愧,反而拍手叫好,俯首称臣。这绝不是个好兆头。“香蕉你个巴拉。”我不禁低声咒骂,咒骂的对象是本人。传进闵昱圣的耳朵里,似乎成了炸药,悠地一下引爆了他某处的神经。他睁大眼瞪我,丢了魂一般,我甚至能看到他瞳仁缩小成了一个圈,眼眶瞬间泛了红。“你怎么会这个调调!”未及我开口问他,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厉声喝道,铁爪一般的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肩。“喂,你这个人,能不能说话别动手。”我吃痛的挣开,谁知他的手又飞快压了上来,声音的分贝也有所提高,带着颤抖,“你不是北京人吗,怎么突然会有上海的口音!”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打算放过我,死命的摇,边摇边嚷:“告诉我啊!”我便月兑口而出:“我本来就是上海的。”语落,前边的司机就插嘴,“小姐又弄错了,你小时候一直在北京,八岁以后才移民到了美国。”我顿时哑然,纵使我口里说的都是大实话,身边的人也会觉得我疯言乱语,保不准哪天卫爸爸柳妈妈心血来潮,把我送去精神科彻查个透。闵昱圣一听司机的话,当了真,更是穷追猛打地质问:“你为什么会上海口音?你是上海哪里的?”“这关你什么事儿啊!”我不耐烦的回答。“当然关我的事!”他吼。当下,我就被他的气势给怔住。他脖子上青筋凸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隐隐浮出血丝,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盯死一般,只是为何我恍惚能看到他愤怒背后的点点哀怨。这样的一个男子,竟会也有哀怨。我迷失,不语。“闵少,小姐的一位同学是上海的,关系可好了,高中到大学都同伴,大概是她教她的吧。”司机弱弱的说了一句,眼神上挑,透过后视镜看向我们。我知道他是为我解难,连忙点头嗯声。闵昱圣一下子软了力道,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松手退回了座位的另一边,黑色眸子里燃起的火焰宛若被一盆冷水顷刻浇灭。他喃喃道:“对不起,卫小姐。”“没关系。”我答。他放下了车窗,冷风习习,雪花接着风力飘了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慢慢融去,变成清凉的水珠。我惊惧的偷眼看他,冷淡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心伤。深深的一个叹息之后,我听到闵昱圣说:“以前有个人经常在我身边说那句话,用和你同样的调调……我以为那是属于她的专利……抱歉了。”他说话时,没夹杂过多的感情和语气,可我听着却蓦地凉了心境。从眼睛到鼻子,都不是太舒服。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