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一声声撕心的痛叫从坤宁宫里传出来。来来回回进出的宫女个个满脸大汗。从里面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更是触目惊心。
房外大厅,气氛静极,南柯羽面容沉重的踱着步子。
房内,稳婆用力的按着姝姬的肚子,“娘娘,娘娘,用力啊,小世子的头快出来了。”
姝姬躺在床上,面容扭曲的厉害。床上的被单已经完全被汗所沁透。她双手死死的捏着床头不住的颤抖,面容苍白。
“皇上…皇…上…救我…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娘娘难产了。”小红急急的说道。她伺候姝姬这么久自然是把她当亲姐姐看,现在看着她疼,心里自然也不是味道。
“快过来。”稳婆一把把小红拉了过来,将她的手放在姝姬的肚子上,说道:“按住这里,我去禀告皇上,再由皇上定夺。”
小红手一颤,稳婆意思是?难道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个吗?看着床上躺着因痛昏死过去的娘娘,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坤宁宫殿大厅。
稳婆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皇上,现在情况紧急,请你尽早定夺啊,若是错过了时间那老奴…。”
听了这话,南柯羽呼了一口气瘫靠在椅子上,眉目紧闭尽现疲惫。手不住的颤抖,良久才喃喃的说道:“保大人,快去。”
“是,老奴这就去,请皇上放心。”稳婆赶紧起身准备朝内殿跑去。
“慢着。”突破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殿里的寂静,玄暮倾快步走向南柯羽。“皇上,请让暮倾一试。”
“你?你真的愿意吗?暮倾你说的是真的吗?”南柯羽眼神一亮,刚才不是没有想过暮倾,只是当初他负她而娶了姝姬,再加上平日姝姬对她百般折难,这口实在让他难开,可现在暮倾自己开口,看来这次他的第一个小皇子有救了。只是这人情今后他可怎么还?…
玄暮倾看着南柯羽有些希望的眼神,强忍着心里的痛苦,淡淡的对稳婆说道:“快带我进去。”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的进了内殿。柯羽,看来我真要成全你了……
一进房间,地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一片零乱。
“给我端盆热水来,我要先替她把脉确定孩子的位置。”玄暮倾对身旁的小红说道。
“是,郡主。奴才这就去。”
玄暮倾看着床上的姝姬,她的唇色有些发紫,虽然已经疼的昏过去了,但身体还是不住的颤抖。她掰过她紧握床头的手,对稳婆说:“按住她。”
稳婆赶紧上前将她的手臂压着。玄暮倾将手轻轻覆了上去,这一模让玄暮倾的眉头立刻紧锁,糟糕,孩子的位置颠倒了,头竟朝了上方。
“小红,去拿宝真药给她服下,另外给我去找个撞钟棒。”即使情况如此紧急,但玄暮倾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比平时更加的冷静。
宝真药是用来护住心脉的,但是撞钟棒?这可是用来干嘛的,虽然有些不解,但小红还是赶紧去忙,毕竟现在小世子和娘娘的命可是最重要的啊。
“稳婆,按逆时针的方向按着她的肚子不断的旋转。”玄暮倾命令道。
“是,郡主。”说完,稳婆立刻按照她说的去做。
玄暮倾握着姝姬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道:“挺住,皇上在等你。”玄暮倾没有注意到她说完那句话后,姝姬睫毛微颤,对她说的话做出了些许反应。
“郡主,药和棒子都拿来了。”由于找的匆忙,小红的声音有些粗喘。
玄暮倾接过小红递上来的宝真药,捏开姝姬的嘴,反手一推将药送了进去。
待一会儿,见姝姬面色有些红润,暮倾转身对小红说:“去,把撞钟棒给滚到床边来。”
小红二话不说立刻跑去滚动,可是那又粗又重的东西启是她这弱小女子所能搬动的?情急之下,暮倾赶紧让稳婆扶住姝姬,自己前去帮忙。
稳婆看着忙碌的暮倾不免有些心疼,怎么说这孩子当年也是自己接生的,五岁家破人亡,虽然被前皇上免死当上了郡主,但她看的出来这孩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快乐。
身上的白纱早已污迹斑斑。额头上的汗珠被屋里的蜡烛照的分外明亮,玄暮倾拼了命的拉扯撞钟棒。就在快要接近床边时,稳婆突然大叫道:“郡主,不好了,娘娘她气息弱的不够支撑了。
暮倾跑到床边,贴了贴她的脸,姝姬身体已经温凉。情况危急的已经不许她们缓和了,到时候不要说孩子,恐怕姝姬都不能自保了。
“郡主,咱们要快点,要是再拖下去,小世子在里面憋气太久,恐怕…。”稳婆提醒到。
在这与死神夺人的情况下,暮倾猛然拿起旁边的剪刀朝自己的手臂一划,顿时鲜血溅了出来。
稳婆一惊,再看看暮倾手臂上流出的鲜血,一时间一个惊慌瘫软到地上,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赶快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暮倾边说边把自己的血喂到姝姬的嘴里。稳婆一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用自己的血来延续娘娘的生命。这孩子,到底是善良的……
宫里人都知道玄暮倾身体与她人不同,身体里有极阴和极阳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虽然怪异,却是解万毒的良药以及百毒不侵之身,不知是天份原因还是自身的身体,玄暮倾尤其精通医术和毒术。
“你们都过来,把娘娘抬到那个柱子上,把肚子垫在上面,稳婆,按着她肚子,我去帮她接生,小红,你带着其他人不断的滚动撞钟棒。”一系列的指挥有条不紊的说出,暮倾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和认真,这两个人命她一定要争取。
原来她是利用撞钟棒得外界力量来帮助姝姬来用力,这样既可减轻她的痛苦,同时也可让些许空气进入体内保持清晰度。并且垫高的身体还可以避免脐带缠住小世子,这样的方法真是常人难以想到的,稳婆在心里惊叹道。
“娘娘,你要挺住啊。”
“娘娘,用力…。”
…
…
…
“娘娘,看到小世子的头了。”
“在坚持,娘娘…。”
“哇…。”随着孩子的一声哭声,暮倾一下子跌坐地上,她成功了!看着乱蹬的小腿以及哭皱的小脸,突然一股暖流充斥在心里,暮倾会心一笑,喃喃道:“柯羽,你的第一个孩子…。”
“啪”门猛然推开,只见南柯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暮倾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眼眶微红。“朕的孩子,哈哈,朕要召告天下,你是朕的孩子。”南柯羽抱着稳婆递给他的孩子,高兴的说道。
刚才他在门外听着姝姬撕心的喊叫,整个人突然恐慌起来,虽然站在门口,但是却没有勇气推门而入,生怕等到的是孩子的死,当听到孩子的哭声时,终于忍不住的推门而入,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声音,他的世界好像只有孩子的哭声,他只是觉得血管膨胀,好生的兴奋。
看着南柯羽抱着孩子兴奋的样子,暮倾突然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随意扯了块布将自己的伤口系住,然后静静的关门退了出去。
“暮倾啊,朕这…。”南柯羽一回身却不见玄暮倾的身影,刚才的兴奋笑容一点点湮没下去。这个女子,终究是要辜负…欠了你这么多,将来可怎么还?……
(孩子终于出生了,更大的阴谋来了,亲们,别骂我,暮倾的痛苦只是暂时的。明天见,晚安。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