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乌黑,皮肤白净细腻,面如银盆,眼如杏子,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艳压众生——当然了,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长得倾国倾城,她又怎么有资格做皇上的老妈?
没做皇上老妈之前,太后的职位是皇后。没做皇后之前,她是得宠的妃子,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够在后宫三千丽中月兑颖而出?
太后大牌得很,端着架子,也不理会我。
她只管低着她那颗尊贵的头,捧着一个青花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茶,浅浅淡淡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好半天,太后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我一番,良久,她才说:“金莲,你终于来了啊?”
废话!我不就是站在她跟前么?
她又没瞎。
虽然我心里是这样想着,可不敢这样直话直说——再怎么着,规矩我还是懂些的,可不能任是性子乱来。
我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低声说:“是,我——”晕了,到底我对自己自称是“奴婢”还是“奴才”?
貌似我不是“奴婢”,也不是“奴才”,是准备要做皇上妃子的人。
我搜索枯肠,也不懂得面对着太后,我到底应该自称自己是什么,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小声说:“是,我来了。”
太后皱了皱眉,又再上下打量我一番。
因为心虚,我不敢看她,她的目光让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谁知道这太后有没有火眼金睛,一眼看穿我是假潘金莲?
过了一会儿,我听太后说:“金莲,你长大了,出落得愈发标致。这些年来,哀家常常想着你们,还在梦中看到你爹爹和你。”
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有点伤感:“哀家只有你爹爹一个亲弟弟。你爹爹也真是,在京城好好的,为什么非要作官不可?还跑到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去,哀家想见上一面,也不容易见到。”
我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想,还是大着胆儿为“我”爹爹辩解:“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是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