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呼,大大的雕花窗楞上薄纱已破,山风就灌进来自由地在里面肆掠。身上的被子一落,浑身又是触手可及的冰凉。暗黑天,心如雪,眼似夜。曲着膝,紧紧地裹着被子看着窗外面。
“白斩月。”如夜风的轻声的呢喃,又好像是从那些淡在空气中的香草味。晶亮的眼瞳里闪着盈盈波光,终是从眼眶中无声地落下来。
宫千缈怎么也没法忘记自己是怎么一枪刺入白斩月胸膛的,那个场景如梦魇一般在心底盘绕挥之不去。纵然是多年之后,她仍然无法释怀当初伤他之事,然而云深过处雾海已销,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曾经,有过执着有过倔强,有着令人伤痛的过往,可是终有一天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那份守在身边,留在心里的温暖也许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温度。她现在不懂,也太迷茫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那个默默爱护着自己的人。
“白斩月,伤口还疼吗?那天的雪下得好大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你看过吗?哦,我真笨,你是活了千千万万年的神仙又怎么会没看见过呢。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地上还有雪的,你走后就什么都不留下了。你是不是很生气?其实为什么要生气啊,我这么坏根本就没有让你生气的资格。”
她迷茫地看着床边,隐约有个银白的影子站在那里跟她笑着,嘴角艰难地一弯,眼泪却更加地肆掠了。那双银红的瞳眸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色彩,真是让她看着好心疼呢。
“你为什么不躲开呢?你知不知道魔君暮凉亲自为幽月锻造的千幻琉铁枪是多么厉害的武器啊,一般人只要被伤到了就没命了。虽然你是神仙,可要是没有根治就会落下病根,那样会不断地消耗你的真元你会死的。”痴痴地看着,恍惚觉得那人用一种很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宫千缈冷不丁地被惊了一下,手一松眼前再无那人的身影。
“白斩月,你恨我了。”轻声地叹息,泪如雨下。
我以命做赌,若得来日,再还所欠!
不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罢了,罢了。静静地躺下去,睁眼看着头顶上的鲛纱花帐。寒风中好似有一个声音也用着她同样的语气叹息了一声又一声,只是她不知道那人叹惋的是什么。
一宵无语,流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