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靖宫里,舒茗按照她的吩咐将大部分的烛火都灭了,只在床前点亮了一盏落地莲花灯。
夜神司瑾站在窗前看着大雪纷纷,不自觉地叹道:“雪大路塞,只怕会引起大面积的雪灾。”
“夜尊,也许不是这样说的。”舒茗听了她的自言自语,走过来笑着说道:“在民间可是有俗语说‘瑞雪兆丰年’,说不定这是一个好兆头呢。”
夜神司瑾双手抱胸站在原地,清冷的眼光染上了雪的透白,看着这浓浓夜色却又变得深邃起来,呐呐地说:“但愿吧。”
“舒茗已经将床铺好了,请夜尊歇息吧。”关好其他的窗户,舒茗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没做完的事情。确定都做完了之后,弓着腰朝夜神司瑾行了一礼退出去了。
夜神司瑾没有睡意,双手抱着胳膊。窗前吹来的寒风刮着脸颊,单薄的衣裳紧贴着身子勾勒出纤细的身姿。莲灯里灯火摇曳,寂静的宫殿里只听得前殿传来的滴滴水漏之声。
忽地,左侧劈来一掌劲风,来不及眨眼便见那盏莲灯已然熄灭。夜神司瑾真气一提,一个转身一掌倏地劈过去,朝着右侧方便滑了一箭之地。
“够大胆的!居然敢袭击本尊!”夜神司瑾不屑地冷哼,斜眼睥睨着前方那个黑色衣裳的人。此人身形高大,虽然面上罩着黑巾,但仍可以辨认出来是一个男子。
男子并不说话,右手缓缓地从背后伸出来,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的银光迎着窗外的飘雪,幽冷冰寒。嘴角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她。
夜神司瑾神色自若,邪眸一眯,寒光四射。身轻似燕,手臂如蛟龙游走,轻巧地闪过他的身边,轻轻一扯将他的面巾抓在手里。黑衣人的反应也很快,一把拉着衣袖挡住了大部分的脸。
两人身体停住,一人手握面巾,一人轻捻一撮青丝。两眸相视,俱都是意犹未尽的玩笑之意。
清风一阵,淡香浮动。夜神司瑾摊开手任那面巾落在地上,眸子里隐隐地藏着愠怒。黑衣人将从她头上削掉的一撮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眸里多多少少有点挑衅,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嘴角的微笑无限制地开始扩大。
夜神司瑾怒道:“找死!”
黑衣人莞尔,长袖朝着她一扇,人已经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站住!”敢当在老虎身上拔毛就该知道被逮到了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们可以当她夜神司瑾不是个人物,但要是敢挑战她,她非要扒了他们一层皮不可。夜神司瑾当即一个内力暗提,也从窗户飞了出去。
黑衣人在房顶停了一下,见她追上来,嘴角一弯一个大鹏展翅飞速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夜神司瑾使出了十成的内力去追赶他,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他的踪影。
大雪纷纷,乌云遮月,一黑一白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一跑一追。雪色染衣,背后时不时地一掌飞来,就是乱雪飞花一场景。
夜神司瑾眼见着马上就要追上黑衣人了,手里皓腕一转,一只袖箭无声无息地射出。银剑寒光,冷清逼人。黑衣人的后背似乎长了眼睛,身体一歪就躲过了她的袖箭。
暗暗惊讶,这人的武功未免也太高了吧。夜色更深一点,黑衣人借着雪光和月光的交相反射巧如夜里的蝙蝠飞快地消失。
“怎么会这么快?”待夜神司瑾追上前的时候,茫茫雪夜里只留一片空寂萧瑟。
站在原地,呼呼的北风吹得脸颊冷冰冰的。但刚才追了他一程身体出了一身热汗现在倒不觉的冷,她只是很怀疑这个男人的目的。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