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独孤败心中一直都是这样,
他走过一个地方,却也想念一个地方,都是因为那里的人;而不是那里的风景,一个城市会跟自己联系起来;是因为有那个人的存在。没有你的未来,毫无意义……
又是一天。
独孤败身影萧瑟的走过繁华的街道,这条街道很繁华,映入眼帘是很多人微笑的脸,透过漆黑的斗篷,独孤败默默的望着这些浅笑依然的人们。
扫过他们那一张张微笑的脸,心中却是冷漠。独孤败始终是这样,寂寞的人。
没有停顿脚步,独孤败脚步没有停止,依然在前进着,速度始终如一的不变。既能让他看到芸芸众生,又不会耽误他的旅途。
依然萧瑟的走过,不过这一次,独孤败本来冰冷的脸色,终于出现了淡淡的变化,僵硬的脸上,那双没有焦距的漆黑眼眸,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原本遮在头上的黑色斗篷落下,独孤败脸上的冰冷瞬间瓦解,那双触动的眼眸,望向了在人群中,一个如仙子般的女孩。此刻,女孩也同样注视着自己。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独孤败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开口,女孩也是如此,虽然相隔的人群很近,却仿佛海角天涯一般。
“宣儿,”独孤败艰难的开口,交出了这个已经缠绕了他很多年的名字。因为已经五百年没有开口的声音,如今已经严重变形,但是依然能够听出声音中的思念。
你知道吗?我已经找了你五百年了。
“你来了,”女孩淡淡道,那张绝美的脸上终于渐渐清晰,那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精致的绝美小脸,飘渺的紫色眼瞳。从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一丝陌生与平淡。
不要那么相信回忆,里面的那个人,不一定同样想你。
“你知道吗?在你过去的生活中,你伤害过谁,也早已忘记了,可是被你伤害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忘记你。他决不会记住你的优点,而是记住你对他的伤害。”独孤败淡淡道,那双原本痴情的眼眸,早就渐渐的冷却。
他发现,自己所爱的是记忆中的她,而不是现在。他爱上了记忆带给他的忧伤,却从来没有想过现实与回忆的差距。
“对不起,但是既然我已经选择,哥哥也应该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啊。”女孩眨动着美丽的眼眸,无辜的双眸在绝美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可爱。
“属于我的幸福,在你的手中。我要如何去寻找?”独孤败淡淡问道,眼眸再也不复刚才的脆弱。
曾经让他悲痛欲绝的瞬间,如今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脑际,他明白,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另一个她而已。回忆中的她终究已经死去,放不下的仅仅是自己而已。
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早已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曾执着,又何必现在的伤痕累累呢?
女孩微微一愣,却摇摇头,小脸带着憧憬说道:“那么,我的哥哥,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我也注定成为他的王妃,我将是外来信仰的王后。”
望着那张被****所扭曲的脸,独孤败摇摇头,眼眸再次归于了死寂。此刻,在他的身边,原本繁华的城市渐渐消失,原本喧闹的人群也渐渐死寂下去。
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原本空无一人的死寂,周围全都是一片的雪白,无尽的雪白延续下去。维持了这个苍白的世界。
当多年后,独孤败再次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说出了当时的感受: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即便我有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苍白的世界,无尽的虚空。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独孤败面前,一个绝美的女孩站在了他面前,正是独孤宣儿,他曾经的妹妹。那个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告诉我,宣儿,你曾经爱过我吗?”独孤败颤抖的问道,脸上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女孩,眼眸中再次有了脆弱。他本身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爱情却不一样。受伤的人总是最不愿放手的那个。
“那么,我的哥哥,我告诉你,”宣儿缓缓的抬起小脸,那张如梦似幻的绝美小脸上,那双紫色的双眸望着独孤败。眼眸柔情似水。
她有着一双让人沉迷的大眼睛,诡异的紫色瞳眸却让她绝美的小脸美的几乎窒息。
“我曾经深深的爱过你,”
此刻,独孤败潸然泪下,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但是他依然留下了眼泪,晶莹的眼泪落下,直接落在空白的地面上,如同水滴砸在水面一样。掀起一丝波澜,就恢复了平静。
“别哭,我的哥哥,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哭泣过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哭泣,因为你的眼泪会让我伤心。”独孤宣儿温柔的伸出小手,轻轻拭去了独孤败脸上的泪痕。
微微仰起的小脸,那双紫色的瞳眸如梦幻一般喃喃道:“哥哥,当我流泪的时候,你也在流泪。我认为你没我孤独。但是在我微笑的时候,你还在流泪。原来你比我寂寞。”
“或许吧,”独孤败扭过头,不让她再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这也是他仅存的尊严,对于他来说,男人最不能够侵犯的,就是他们仅存的尊严。
曾几何时他以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是当他毫无保留的付出后,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没有这样的付出,又怎么会知道到底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呢?
“我的哥哥,不要再悲伤,不然我会比你还要悲伤。”独孤宣儿飘渺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着,不断回荡在整个空间。“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我明白了,或许我错了,我一直太注重目标,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周围的风景。每一次路过,我都错过了属于我的风景,一再的错过,只为了漫无目的的目标。”
独孤败自嘲道,声音沧桑无比,五百年的时间,他换来的却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或许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而已。有的时候人类宁愿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努力,也不会认清现实。不曾拥有,就不怕失去。
一路走过来,他错过了太多的风景,也许他错了,彻底的错了。
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如果没有五百年的旅途就不会有今生短暂的邂逅,也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苍白的世界已经支离破碎,而独孤宣儿的身体,也越来越模糊。在独孤败惊骇的目光中。
独孤宣儿温柔一笑,声音虚弱道:“我的哥哥,你已经在回忆中生存了太久了。你已经彻底的孤僻了,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底寂寞的人。但是请记住,这不是我想要的哥哥。”
“不要在活在悲伤的回忆中,更不要拒绝回忆。也许你的故事并不是以快乐开始的。但是这不注定你这一生就会一生落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模糊。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哥哥,宣儿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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