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几块牛粪饼的火炉燃烧的逐渐旺起来,又因为多了一个大男人,马车内显得比刚才更暖了许多。不过那个宽大的坐垫让给了受重伤的扎巴德躺着,拉姆也就只好抱着膝盖蜷缩在车子的角落里。
远处隐约传来的打斗声让她时刻胆战心惊,也不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帮我?”
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拉姆转过头,扎巴德正无力的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她,那昔日深邃冷峻的眸光早已黯然失色,再无了那股子桀骜与霸气。干裂的嘴唇苍白中泛着青紫,剑眉深锁,额头间密密匝匝向外渗着冷汗。
“你很痛吗?你都伤了哪里?”
拉姆紧张的跪起身子凑上前询问着,她这会儿才开始仔细端详眼前的男人,他几乎浑身都是血,看起来是那样狼狈,那样凄惨。
扎巴德脸上浮起一个虚弱的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解恨了呢……”
将头别过去,不愿再看他的眼睛,蹙紧眉头,压抑着纷乱的思绪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恶毒吗?就算你是畜生,我也不会那么无聊,去幸灾乐祸的。”
“哼……你……你还真是……很有同情心……哼……可……可我……不稀罕你来同情……”
“你……”拉姆瞪着水眸冷睨着他,那一身的鲜血煞是刺痛了双眼,善良的女人到底还是心软了下来,“大哥都跟我说过了……你的……你的苦衷。”
“大哥?!”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虚弱无力的声音中透着道不尽的酸涩与复杂。扎巴德错开了望着拉姆的眼,转而漫无目的的盯着火炉中跳动的光焰,“……爱他吗?”
“什么?”拉姆身子一怔,回望着扎巴德那双莹然的深眸,那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探寻,好似还有,深深地不甘。
“索朗占堆……爱他吗……”
“我……”拉姆嘴唇儿微微颤抖着,与扎巴德四目相对,美丽的大眼中,渐渐闪出些许怨恨,“你有权利问我这个问题吗?!”
不想再多跟他说话了,不愿意,再让自己这般心乱如麻。
拉姆站起来,伸手去掀马车的门帘,纤细的手腕却很快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
“你要干什么?!”
猛的转过头,带着一丝不悦亦带着一丝戒备蹙眉冷对,却只见扎巴德眼皮轻动,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合上一般。
气息极弱的缓缓开口,“替……替我……拔箭……好……好吗?”
“啊?什……什么……你说什么?”拉姆诧异他话中的意思。
“拔箭……替我……将腿上的箭……拔……拔出来……”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拉姆定睛,才终于看清扎巴德膝盖向上半寸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枚利箭。大概是索朗占堆救他的时候为了行动方便折断了箭羽,所以这么半天,她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