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痕立于哥哥身后,斜了身子探头张望,一见之下,大喜欢呼,“阿布姐姐!”一跃而前,向月兑月兑阿布迎去,“阿布姐姐,你几时这般大排场,却是来吓唬六哥的?”一手拉了月兑月兑阿布,转头向叶惊鸿吐得吐舌头。却见文子安与杨陌快步而前,于面前跪倒,齐道,“微臣恭迎公主!”
“公主?”叶轻痕眨眼,转过头来,方留意到月兑月兑阿布身边,尚矮着自己许多的宫装女娃。叶惊弦、叶惊鸿二人见状,亦是大为惊异,只于杨、文二人身后拜倒。
“二位爱卿不必多礼!”女娃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迎上两步,伸手虚扶。杨、文二人起身,一旁立了,那女娃又自向叶氏兄弟道,“这两位是叶家哥哥罢,也请起吧!”回头望向叶轻痕,“这位便是九儿姐姐吧?”移步行至面前,明媚大眼上下打量的一眼,笑道,“今儿一早,闻得宫内纷传,说文大人落水,竟是一个美貌女子相救,赛罕特求了阿布姐姐,携赛罕来瞧瞧。”
叶轻痕闻得“赛罕”二字,不禁大奇,侧头道,“你是赛罕小公主?”自那日,于杨陌口中闻得“赛罕”之名,她只当是一个淘气刁钻的小女娃,不想今日一见,这赛罕公主虽是小小女娃,却生的清秀灵动,贵气天成,调皮中,又带着一丝稳凝,不禁大是奇异。
那方叶惊弦见她不拜不跪,竟是这般问话,忙喝斥道,“九儿,不得无礼,还不拜见公主?”
“无防!”赛罕忙摆得摆手,笑道,“因是出宫,皇兄放不得心,方带得这般侍卫,实则甚是碍事!”说着,一手拉了叶轻痕,一手携了月兑月兑阿布,穿过庭院,向前厅来,口中又自吩咐,“你等退出院子吧,莫扰了四邻!”众侍卫齐声应了,于中门鱼贯而出,一来一去,均是队形齐整,不显微乱。
叶惊鸿心底暗赞,难怪大元兵马甲于天下,便是这小小公主的仪仗,亦是如此整肃。转了头,悄声吩咐叶安出外招呼,自却随后,奔前厅来。
赛罕公主入得厅来,当先于首位坐了,向坐人笑道,“大伙坐罢,不必拘礼!”众人谢了坐,只将上首让与月兑月兑阿布,杨陌与文子安其次,随后叶家兄弟,叶轻痕为末。
赛罕见众人落座,一双眸子环室望得一周,于杨陌身上稍停,笑道,“原是杨大人也识得九儿姐姐,我竟不知。”又自转向文子安,“昨儿原是赛罕偷懒,不愿习琴,文大人方得一日清闲,不想却闹出这般事端。”笑得一笑,又抬眸瞧向叶轻痕,说道,“赛罕自以我蒙族多出好汉,女子皆不让须眉,不想九儿姐姐这般娇弱女子,亦是如此英勇。”言下大有赞羡之意。
其时,蒙汉之争虽激,但蒙族人马上得天下,便连女子也多出英杰,蒙族人最是敬重英雄好汉。昨日,亲眼见叶轻痕跃入水中之人,尽皆达官显贵的家眷。文子安为叶轻痕所救,他自个儿尚未回府,宫中便早已得了消息。赛罕公主一早闻得,早已心羡,恰逢月兑月兑阿布进宫,便缠了要来见见。皇帝被缠不过,只得派宫内侍卫相随。
叶轻痕闻她盛赞,只俏脸一红,笑道,“无非是叶九于江南水乡长大,习得些儿水性,恰巧救得文公子!”口中说着,向文子安瞧去一眼,一时思及昨日河岸之事,不由得粉面飞红,脸颊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