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兄弟私议,那蒙根其其格得文子安之心极盛,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叶惊鸿心中暗忧,只派了人去,暗中探查文府动静。哪知三日间,竟是风平浪静,莫说是蒙根其其格,便是将军府的仆役,均不曾于文府门前路过。叶惊鸿心中诧异,却也暗道侥幸,只愿得文子安顺利成亲,摆月兑蒙根其其格纠缠。
三日后,叶氏兄弟鲜衣骏马,伴了叶轻痕所乘青呢小轿,一路穿城,向文府来。十余随从,抬得六只扎了大红绸花的红漆描金大箱子,随于身后。
一路之上,叶轻痕无心顾及旁人指点,只于轿中闷坐,思潮起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中更是酸涩难当,欲待说不去,一则怕哥哥们起疑,二则,又欲见见那周家小姐,是何等模样?万千思绪中,不觉路遥,隐约间,已闻得鼓乐迎宾。叶轻痕深吸得口气,强自稳定心神,牵了唇角,挂出一丝笑容。若那周家小姐果真贤良,自己一番心事,应可就此搁下罢?
随行丫头打了轿帘,叶轻痕俯身,自轿内步出。抬眸望时,但见文子安蟒袍玉带,头戴紫金顶冠,胸前佩着朵大红绸花,正于门首立了,含笑迎宾。叶轻痕见他这般打扮,心中越显酸涩,却又无可如何,只强笑了,随两个哥哥上前,一同道贺。
文子安自应得周小姐亲事,早已绝了对叶轻痕的念头,见叶氏兄妹到了,忙上前见礼。心底虽是酸涩难当,却是不敢向叶轻痕瞧上一眼,只强笑了,侧了身子,引三人入内。
叶安至得门首立了,命人将贺礼呈上。六只描金大箱,于鼓乐声中,鱼贯抬入文府,于内中庭院摆了。院中宾客见得,均是一惊,一时人群皆寂。今日来文府贺礼之人,不乏朝中达官显贵,但所携贺礼,无非几百金银器皿。此时见叶家这般声势,均是摒息瞩目,静闻唱念礼单。
文府收礼之人,于叶安手中接了礼单,扬声念道,“叶氏昆仲,恭祝新人璧合珠联、并蒂荣华,特奉贺礼,玉如意一对,龙凤玉佩一对,金钿十副,东海明珠十串,金麒麟一座,秋蝉丝十匹……”那人一路念将下来,眼见越至后边,礼物越是贵重,不禁声音微微发颤。
满院宾客虽皆官室,但闻得如此礼单,亦是不禁面上变色。有见文子安门第不兴,心存轻慢,只封得几十两银子前来道贺的,均是不禁面有赤色。礼单唱罢,庭院中早已窃议声四起。众人均知,自得数月前,叶家九妹救得文子安,叶、文两家便交往甚密。只万不料文子安成亲,叶家竟送得如此大礼,声势之隆,财力之盛,便是王侯将相,亦恐有所不及。
文子安亦不料叶氏兄弟送的如此厚礼,只悄拉叶惊鸿衣袖,低声道,“子安大婚,两位兄长移驾前来,子安已是感激不尽,却如何当得如此大礼?”
叶惊鸿见他神色不安,只轻笑道,“子安素为这般人等轻慢,今日大喜,自是趁机扬眉才是!”话声方落,那方闻得有人报道,“太医院院使杨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