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痕一颗心系于文子安身上,这话虽是听得,却是并未入耳。而月兑月兑阿布却是眉峰骤拢,心底怒气暗生。这蒙根其其格于人前待文子安亲昵,以彰所有,也倒罢了。而将这许多少年公子唤来,又说得出这般话来,其用心,自是昭然若揭。
众女闻得蒙根其其格之言,均是脸颊飞红,心底尴尬。内中倾心文子安之人,均是心底酸涩,却又不敢多言。老夫人笑道,“如此甚好,大伙也莫在这亭里挤着,园中牡丹正好,散了赏赏罢!”见得众人应了,纷纷散去,又转向蒙根其其格道,“今日子安既是来了,却尚须抚得几曲,日后他做了府上娇客,我等却再无这等耳福。”言下,竟是将文子安当作蒙根其其格私物。
蒙根其其格闻了,更是得意,含笑应了,回头向文子安道,“子安,今儿大伙儿难得一聚,你便抚上几曲小令罢!”也不等文子安答应,只向亭外丫头挥得挥手,便有两人捧了琴与长几上来,瞧来,竟是早已安置好的。
月兑月兑阿布见她这般做派,竟是将文子安当了她家乐师一般,不禁皱得皱眉。叶轻痕却是轻轻咬唇,一双明眸,静静瞅了文子安。念及那夜将军府中,文子安将琴掷入湖中之事,不觉掌心淌出汗来。他,是顺从,还是抗拒?
文子安似早知有此,只缓缓起身,向老夫人拱得拱手,转身向两个丫头道,“这亭中拥挤,摆于亭外罢!”两个丫头应了,却是不动,只望了蒙根其其格候命。
蒙根其其格笑道,“这般日头,亭外抚琴岂不晒着?”站起身,行于文子安身旁,双眸炯炯,定定注视他淡漠的神情。文子安却只侧身立了,温和双眸,稍瞬不转,唇角轻勾,仍是挂着一抹惯有的浅笑。
蒙根其其格注视良久,坚定的目光渐变柔和,只轻轻叹得口气,指了近处一座亭子,向两个丫头道,“摆于那方亭中罢!”见两个丫头去了,方又望向文子安,柔声道,“去罢,只拣些欢快小曲抚来便是,莫累着了!”
文子安闻言,只双唇轻抿,并不应声儿,举步向那亭子行去。亭中本是散着几位别府小姐,见得文子安来,忙起身避出亭去。文子安心底苦笑,往日,这般闺阁名媛,均喜挤于自己身边听琴,今日,竟是避如蛇蝎,想来,自是因听闻了周家小姐之故。
于琴后坐下,文子安抚琴略思,修长手指轻抚,乐声叮咚,一阙《浪淘沙》倾泄而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此词一出,旁人也道罢了,叶轻痕却是心头大震。此词为李后主词作,其间心怀故国,凄惋哀绝之意,叙的淋漓尽致。抚至最后一句,隐隐,竟有叹人生无常,不久将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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