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颁下圣旨封上官依荷为一品夫人,挂着一品衔在光风霁月宫中养老,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嫣桐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绵绵的哀伤,这就是皇恩,不管人家受不受,来的时候无从拒绝。依荷身体羸弱,可她依然要挣扎着病体,在嫣桐和几个宫女的合力搀扶下,颤巍巍地下床行礼叩谢,只这一折腾,又是气喘吁吁,好半晌才回过气来。
这几日,嫣桐总是软语相劝,有些人,有些事,无法改变的,便放宽心去。在嫣桐的精心调理下,倒也日渐好转,已能在宫女的搀扶下,下地慢慢行走。
嫣桐见她已无生命危险,自己也该回苍梧去了,这几日见到听到的事情太多,竟有些不能反应过来,总觉得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原来多么熟悉的任何事,总是那么的陌生。
月儿变了,原来天贡山天真烂漫的小姐,变成了现在凌厉的贵妃,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冷漠和恨意。依荷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皇帝除了让她挂着一品之位静养外,竟然没有来看过她。原以为是方外之人的元隽竟然是世家子弟,德妃之侄,为救其姑母而屈膝求于月儿。其实无可厚非的,她不是没有见过一些贵妇甚至朝中重臣为了自己的目的卑躬屈膝相求于月儿,因为月儿这些事从来都不避着她,只是她从来没想到她心中那么完美的元隽哥哥竟然也有如此世俗的一面,竟有些不适应。
更重要的是,她突然间发现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心里的某些正在萌芽的念头也该掐断了。那么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时间、空间的距离可以让她更好地清理思绪,也可以让她消除某些念头。更可以避免在皇宫中再次碰面的尴尬,在这里见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日,孙霁月已去了大佛寺祈福,依荷也日渐见好,已可下地行走。嫣桐见宫中也有太医为她调治,便嘱咐她卧床静养,不可再因其他事情激动生气,再由太医每日请脉照料即可。
交待完事情,本想直接离去,想起月儿不在宫中,不好这样不辞而别,便转身往乾元宫去,向皇上辞行。
“烦劳德公公通报一声,民女余嫣桐求见皇上。”门口站着的正巧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小德子,两人倒是不陌生。
“余姑娘少待,咱家进去通报一声。”小德子佩服嫣桐的医术,更敬重她的仁心,对她很是客气。
小德子尖着嗓子叫,“余嫣桐觐见。”
嫣桐便低着头进了殿内,深深一福,“民女余嫣桐,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郝连凌风放下手中的笔,点点头,“余姑娘平身。姑娘到此,不知是否是依荷她……”平淡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