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文忘记自己曾经的颜色,而我却不能忘怀,勉强留下去,也无任何意义…再说,萧元尚需要的东西,我已经揣在袖中——那是一小包金疮药,是在御医为我包扎额上的伤口时,偷偷藏下的,这就是为何要撞伤额头的缘故,不伤了自己,就没法为他取药。
出了崇德宫,与捧着药匣的纳吉雅兰不期而遇,她看着我,没说一句话,装作不相识的模样。
倒是同贵先言语,“慜主子,这位是御医院的医女,预备为您换药,请移步至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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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兰做事极为麻利轻巧,整个换药过程,我居然没觉得疼。
“慜主子,药换好了,您还回去么?”同贵小心翼翼问话。
“当然,本宫不会难为任何人,这就返回乾明宫。”说着,起身欲走,还未走出两步,故意一踉跄,引得雅兰来扶。
“慜主子,小心一些。”沉默良久的纳吉雅兰终于开口。
扶着她的臂膀,我趁势在她的手腕上按了按,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旧症复发,本宫从前在长兴侯府时,就患过血虚症。”
“您刚撞伤额头,又失血过多,的确有旧症复发的可能,所以还需多多调理!”显出焦虑之态,雅兰沉声道,“血虚症,事关重大,若是不问不管,怕是会危及性命…医者父母心,不如这样,奴婢辛苦一点,每日用阿胶炖粥,给主子送去。”
“这,这还需请示皇上。”怯怯弱弱的同贵,不敢做主答应。
听闻他的话语,我佯装悲恸无比,连连哀泣,“可怜啊,本宫现在是阶下之囚,是戴罪之人,真不敢劳烦贵公公及医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让我去死,陪伴那人共赴黄泉。”
“慜主子,您别这样说,皇上对您的情分,奴才是知晓的。”同贵低声劝慰。
“仅是一碗粥都不愿意,还谈什么情分!”说罢,我故意抽出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滴。
“君心难测,说不定再过几日,慜主子又被皇上宠幸。”雅兰快言快语,也在一旁帮腔,“等到那时候啊,贵公公就是慜主子的大恩人了。”
“恩人,你也不愿意见可馨因病而亡吧!”我欠了欠身,欲拜同贵。
“慜主子,您折杀奴才了。”他惶恐不安,扑通一声跪下。
见其有些动容,我再三哀求,“贵公公,你就行行好吧。”
前思后想一番,同贵也别无他法,只有应了,又叮嘱雅兰道,“此事生死攸关,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