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去应门,只听殿外戍卫的侍从厉声吆喝,“你的手脚可要麻利一些,咱们弟兄原本就事多忙碌,没那么多闲工夫耗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是是是,奴婢仅是奉院判之命,将熬好的汤药送给慜主子。”
院判?汤药?来者的语声分外耳熟,是纳吉雅兰——我的救星!
强行隐忍欣喜之色,将血淋淋的双手在衣摆上拭了一拭,我扶起萧元尚,小声道,“是医女来了,你有救了。”
快步进殿,雅兰将食盒搁在几案上,欲行礼。
我抬手,拦住她,“免了。”
“这是一些药粉,有止血的,也有镇痛的。”警觉的瞧了瞧四下,雅兰悄悄塞给我几个小纸包,“食盒里,有一碗补血粥,还有一盏黄酒煎鬼针草,粥是您的,汤药是皇上的。”说完,她欠了欠身子,扭头就走。
“慢着,你能不能帮我……”话说一半,陡然望见她的裙裾上染了大片血红,我忙问一句,“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嘘!”雅兰驻足,抬眼瞥向躺在床榻上的萧元尚,“千万别让皇上知道,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凌淑妃的。”
凌淑妃的血?
心,咻地一下被人攥紧,我已然猜到是什么事了,疾声惊问,“难道是她月复中的胎儿……”
略微点头,雅兰确认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还真是可怜呐,宣政殿外,新皇大开杀戒,杖毙朝臣数十人…还有那些不肯屈从的宫娥内侍,皆被一一斩杀!”
虽与凌晚晴不合,可我仍追问一句,“淑妃娘娘的情形如何?”
“只剩半条人命。”雅兰悲哀地看了看我,附耳低语,“昨日,新皇强行逼迫有孕的妃嫔策马赏雪,那些骑乘的马匹是西域进贡的,性子暴烈似火,几名驯马师都难以制服…结果,玉贵人丧命于马蹄之下,凌淑妃堕马损胎,流血不止!”
如此惨事入耳,令人愤恨不已,我咬牙切齿,“简直就是猪狗不如,那等畜生一定不得好死!”
“可馨!”握了握我的指尖,纳吉雅兰劝慰一句,“新皇待你,与众不同,你要学会智取,决不能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