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你好福气呢!”上元公主打趣地说道。
“什么好福气?”曹襄有些模不着头脑,挤了挤一旁的沈宜良,问道:“在说什么好福气?”
沈宜良却不说话,只把头低下去。
皇后终于忍不下去,笑出来,“说你能娶宜良为妻除了皇上的英明外,还有你前世里修来的福气。”
曹襄“啊”了一声,抓抓耳朵挠挠腮,见一旁沈宜良的头更低了,不禁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忙说道:“我去看看我堂姐,都好久没见了。”
曹襄口中的堂姐便是大皇子的正妻曹颖霞,是皇后的侄女,是一门般配的亲事,年初成的婚,现在已有二个月的身孕。
沈宜良看着不远处与曹襄相谈甚欢的曹颖霞,她是个眉目清秀的女人,笑的时候很好看,就像弯弯的月牙。宋昶很快也加入他们的谈话,三人言笑晏晏,举止中透露着对曹颖霞的关心。
沈宜良看的很清楚,就是这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一个可以这样假。曹颖霞沉浸在幸福之中,笑容越发的深。这样一个笼在幸福中的女人,若是发现自己的夫君在外头做出这些事来该是怎样的伤心,肯定再不能笑的这般甜蜜了。
又想起凄惨的青岚,同样怀了身孕却因为做了见不光的事情,不得不把孩子打掉。
沈宜良的心中很矛盾很纠结,在她的认知里宫中各个关节都要贿赂打通这是她进宫以后首先明白的,也终于发现为什么进宫前母亲要给她买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而此刻,她却从大皇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做人的虚假。她为曹颖霞与青岚打抱不平,但也仅限于在心中感慨一番。祖父一再告诫她,切莫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她不但牢牢记着而且很理智,她绝对不会将自己卷入无关之事。
皇上议完政事驾临麟德殿,家宴这才正式开始。与会的除了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外,便只有上元公主一家,以及曹襄。昭阳公主因为玩了一整天在开宴前就睡着了,已经被女乃娘抱着回了寝殿。沈宜良和其他婢女一样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随时听候差遣。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活跃,皇上的兴致很高,说道:“冯兴,去把岩甫叫来。”
少顷,一个气质飘逸的男子翩然而至。飘逸,那是沈宜良对他的第一印象。他脚步有些踉跄,像是喝了酒,但神采却翩然若仙。此人便是岩甫,名张滉,岩甫是他的字,琅琊临沂人,为国子监书学博士,官阶正五品上。
皇上见他歪歪捏捏地行礼却不以为忤,笑着说道:“肯定又喝了不少酒,那正好,请爱卿表演一段三绝让大家开开眼。”
“皇上,臣妾看张大人喝了不少酒,站都站不稳呢。”皇后看着醉眼迷茫的张滉对他有些怀疑。
“皇后你有所不知,这厮越是醉酒,才艺表现的越是淋漓尽致。”皇上笑着说道。
原来这张滉嗜酒、擅舞剑,写得一手绝妙的字。常常在醉酒后疯狂舞剑,而后落笔而书,被国子监戏称为“张氏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