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的水洒下来,浇在她的头上,水流顺着她的头发四散滑落,几颗水珠溅落在冲凉房巴掌大的窗台上,洗脸盆下的阴影和她的下腰,在他的想象里放肆地沿着沟壑往下滑落。他从后面一把搂住她。
她叫唤道,“干嘛?”
这怯生生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的壮大,他掉转过她的身子来,看着这个头发像小蛇一样爬满脸庞和脖子的女人。综合以往的经验教训,以他并不老道的思想,断定需要有什么东西来点燃她的兴奋点,让她高兴,然后……,所以他故意带着超量兴奋的语气道出好事:“Fnx找我签约了!”
果然,她感到不可思议,眼里发出了金黄的光芒,扑闪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急切地问,“真的?”
“下周就开始实习。”他故意轻描淡写,实际上,他心里想捏造令她更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吹嘘一个二十三岁男人的本事,他贪恋这种被她高高仰视的时机。
她弹跳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
幸好他是站在冲凉房的门后,稍微歪倒,有门墙扶一把,不然肯定撑不住。他突然渴望自己也有别的男人那样硕大的体魄,蛮壮到身上到处都有一团一团凸出的肌肉。
“太好了!”这一刻,她暗心庆幸盘算了一段时间的话没有泄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乐极生悲,四个字蹦出他的脑壳,等会,该你哭了,这中华文字也忒tnnd博大精深了。他说,“我第一个就是告诉你。”弱弱地透露出言下之意,那就是你该报答我了,但他没有信心确保她能顺从自己的想法往下走。
这句话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是不那么受用的,但对这个无数次想着甩开手的人来说,犹如在那关键的一刹那间,她发现自己拥有的是块能让心灵踏实的宝贝,却一直不被珍惜。原物的高贵价值和自己的恶劣态度在同一线上对峙时,后者明显的弱势唆使她自惭形秽,在警醒和内疚的节骨眼上,她责怪自己狗眼看人低,觉得需要报答他对自己的无德不批判不讨伐,最要紧的是为这个能建筑她的未来的人,她愿意奉献点什么,来保障她的光明以后,于是主动而热烈地将微张的嘴唇凑近他。
他立即接招。心里叫唤着,神啊,该是我拱手奉上我自己,请求她把我焚烧成灰!怎么好叫她主动点燃火把啊!
这间不到十平米的教师宿舍一下子像个蒸笼一样,两个百爪挠心的人的爪子在对方的后背混乱的挠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