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就保持着给他盖外套的那个动作,不敢再动,我只想听听他无意的呓语,听他在梦里会对我说的话。
但其实我是很明白的,浪漫的事情从来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当然从他嘴里听到和我有关的梦话肯定也不是什么浪漫的话语。
我等了好久也没听见他再发出只字片语,手臂开始发酸,我再也坚持不住,正打算放弃,他却终于开口了,缓慢地说着,吐出的话语跟他的人一样恶劣:“费心,是个傻瓜……”
你才是个傻瓜!我用力把外套扔在脸上,一把扯住他的领口,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我这个动作把他从睡梦中彻底地吵醒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如冬眠幼兽一样,迷茫地张开了眼。然后他的眼睛慢慢地对焦,再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我有些发愣,很快就意识到他这个白痴一样的笑容不是对我,因为一旁的草地上出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
夕阳洒在她的肩背上,她长长柔顺的发丝上染了一层光亮,白色的长裙随风轻摆,显得分外可人。
“你擦擦口水,都流到地上了!恶心巴拉的!人都走远了,你还看!”抓了抓那不修边幅、像秋天枯草一样的头发,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上夹着的人字拖鞋,还有身上又皱又大的T恤,我泄气地推了推鼻梁上高度的近视眼镜,语调酸得像吞了个大柠檬。
“你讲话可不可以客气点啊?”火怒回身毫不客气地赏了我一记暴栗,“什么恶心巴拉的,我这叫欣赏美!懂吗?”
“切,你知道什么叫美?!”我模着脑门直哼哼,打从我认识他开始,就老是大伤小伤不断。
这段时间,火怒和那个长发女孩的事情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传得最广的版本是:某日,火怒只看了那女生一眼,就近乎疯狂地迷恋上她,卯足了劲追求她。
火怒自小就讨厌和女生打交道,这次他居然会主动去追女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照理说我应该手舞足蹈地为他放鞭炮庆祝的,可我却觉得心里别扭极了。
就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的要命,却总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你怎么变得怪怪的,说,这几年你都做什么了?”火怒不耐烦地皱眉。
“我能做什么?不就是读书……”我避开火怒探寻的眼光,“喂喂,火怒,你的美女好像有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