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妹妹来了兴趣:还怎么过来?以前都是你吧?有事都是你跑,不觉得怎么着,现在还有谁管事?他大闺女啊。他那大闺女现在也不说你孬了,说要是你在,她们也不用这么忙乎了。一家人整天生气,哎,听说现在这个媳妇就是嫌他家又穷事又多,才不回来的。
若琳想起以前的日子,鸡蛋查数做记号的婆婆,厨房锁门的公公,冷嘲热讽的小姑子,漠然的前夫。
月月光的医保卡,捉襟见肘的工资。
全身心的付出,却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关心和认同,每个人都在指责她做的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甚至连孩子的事情也怪到她一个人的身上,若琳家只有姐妹俩都是罪过。
当一个人伤心的发现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时,会越想越委曲,所有的小事都会清晰的记起。
真想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从前。
永不回头的从前。
若琳叹口气道:那毕竟是他们自己的爹娘吧,都应该管啊。
妹妹哼一声:还管呢,闺女觉得自己是外人,儿觉得自己远又困难,也不能全靠自己,一家人为光为着交住院费的事打好几回仗了呢。这会里老头还从床上躺着呢,要是有钱住院,得好多了。
若琳不由得说:也是,农村就这样,都是穷的事。他那几个姐妹过得也不好,孩子又多,都不容易。
妹妹不乐意了:嗯,还说呢,哪有俺叔这样的?给闺女找婆家,觉得穷了好,穷人的孩子有志气,婆家穷了咱不受气。不孬,给你找的这婆家怪穷,那你受得气也没见少。你看现在找婆家,谁家老的不看看家里日子过的怎么样?家底厚实的,小辈的做生意也有底子不是?
若琳只好呵呵笑着说:也不在穷不穷,在人,你姐我就是看人不准,没选好人行了吧?
妹妹也笑:就是。别看你上这么多年学,你看人还是不行。也赖俺叔,没有给你把好关。你看往年,谁问俺叔你婆家给送的啥节礼,俺叔都说不孬不孬,就是不说啥,谁见了?你别说,姐,你往年,都给叔买啥?
若琳脸红了:真没买啥,你叔说俺都没钱,家里啥不缺,有个意思就行。
妹妹拍着若琳:哎呀,姐姐来,你还说呢,你看人家现在,都六箱酒、六个鸡、六这、六那的,恨不得都拉上几车来娘家呢。谁说家里有钱的不好?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老辈里有钱,小辈里认过日子,还有个过不好?没钱生气的才多呢,你没听说咱前街那个两口子因为送节礼的事,难为的那男的他爹都上吊了?
家里的习俗,若琳也常听人提起,可是,自己的工资都补贴给了婆家,每年过年和前夫商量,都小心翼翼的,怕惹得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