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汉春的女乃女乃赶紧站起来搀住石祥地,然后说:“领导同志,您这样就折杀我老婆子了,您说吧,我那个孙子怎么了,我能挺得住。”
石祥地断断续续地说:“您的孙子为保护油田的财产牺牲了。”
梁汉春的女乃女乃突然坐到床上,表情木讷,两眼饱含泪珠,颤巍巍地说:“现在他在哪儿?你们能领我去看看他吗?”
丁小倩和胡惠敏在两边搀扶住她,和石祥地和尚问天一起来到医院。她掀开梁汉春尸体上的雪白罩单,长哭一声,“我的孩呀!”然后哭着说着,“女乃女乃来看你啦!女乃女乃来晚了,就让女乃女乃送送你吧,孩呀!你安心走吧,你死得值!你们领导说你是为保护国家财产牺牲的,我这个老婆子总算把你培养成人了,也算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爹妈啦。可惜你就这么走了,也没有给你们梁家留一个后,留下我一个孤老婆子,还有什么意思呀。”
在场的人再也压抑不住痛苦的感情,伤心的泪水像火山喷发一样,从眼眶里奔涌而出。丁小倩再也忍不住伤痛的折磨,痛苦和同情的泪水一起涌上心头,冲向两眼,失声痛苦,声声哭泣撕心裂肺,梁汉春的死触到了她内心深处的伤感,她再也无法压抑这种伤痛。梁汉春的女乃女乃被丁小倩的痛苦流涕拉回现实,精神镇定了一些,她止住了哭泣,反过来劝丁小倩说:“闺女,别哭了,你看我都不哭了,你就别哭了,再哭也哭不过来他了,我们都别吵他了,就让他安静地去吧。”
丁小倩抽泣着说:“女乃女乃,以后我们都是您的孩子。”
胡惠敏也哭着说:“是的,以后我们都是您的孩子。”
尚问天在一旁也说:“女乃女乃,您以后就把我们当成您的亲孙子吧。”
梁汉春的女乃女乃眼里浸着泪水,她模着丁小倩的手说:“好!好!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不哭了,不哭了,都不哭了。”
黄宏达走向前搀住她问道:“老人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尽力给您去做。”
“唉!我都大半截埋进黄土了,只剩下一口气了,还能有什么要求呢,要说要求呀,孩他是为国家牺牲的,那就给个烈士牌吧,孩他总算为梁家争了光,我死了也算对得起梁家了。”
按照老人家的要求,黄宏达安排有关人员去办理,办理的人员回来说:“梁汉春的事迹不够烈士条件,没有办法追认烈士称号。”
石祥地气愤地说:“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人能牺牲在战场?有几个能一人勇斗几个歹徒的?老人家都八十多了,唯一的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而老人家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们都不能满足她老人家,我们怎么向老人家交代?”
黄宏达沉默一会儿说:“唉!老石,这是规定,没有办法,我们就按工伤处理吧,下来你们再做做老人家的工作。”
因为梁汉春的死,尚问天一直心里很自责,天天闷闷不乐,在工作中老走神出错。丁小倩关心地问道:“技术员,你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