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为什么您这儿的桃子甜呢?”郝晴照好奇地问道。
“我这个果园里的桃树都没有上化肥,施的肥料全部都是花生饼。”
“不打农药,虫子不吃吗?”郝晴照又问道。
“我没事就一棵树一棵捉虫,在幼桃期我用纸袋把桃子一个一个都套起来,等到快熟的时候就把纸袋拿掉,这样一来,桃子既不被虫咬又能保证有充分的光照时间,再加上优质的底肥,桃子又大又红又甜。您们摘几个尝尝吧。”
“我们买上几个吧?”曾亿征求郝晴照的意见说。
“行,我们买几个带回去。”郝晴照又问老农,“老伯,您的桃子多少钱一斤呀?”
老农笑笑说:“要是您们买几个尝尝的话,那就不要钱了,您们到里面摘几个就行了,全当回去给我宣传宣传。”
他们进去拣又大又红的摘了几个,然后用手绢包好。老农说什么也不收钱,曾亿还是硬塞给老农一元钱。离开桃园之后,郝晴照感慨地说:“乡村人就是比城市人厚道。”
“乡村人厚道是因为乡村人守着厚重的土地,他们有根,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营养。即使被挤榨成两张皮,他们到土地里一滚又是精气十足。城市人薄气是因为城市人没有根,到处漂泊,惟恐生活没有着落,天天惶恐不安。所以,他们善于掠夺,处处算计。
“你现在是乡村人还是城市人呢?”郝晴照咯咯一笑说。
“我既是乡村人又是城市人。既不是乡村人又不是城市人。”
“这怎么讲呢?”
“我们的工作对象都在野地里,要说工作,我们和老农民差不多,天天是泥里滚,水里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只不过在我们的身上多了一层油污。但是,我们的栖息地又和乡村有一墙之隔,我们在这墙内过着城市人的生活,不要看这个小院不大,但它是城市的缩影,它具备城市所有的功能。所以,我们手拽着城市的尾巴,脚踩着乡村的地头,我们出了院是乡村人,进了院是城市人。”
“那既不是乡村人又不是城市人,这怎么讲呢?”
“虽说我们天天在野地里混达,但我们没有乡村人那么憨厚;虽然我们是大企业的工人,过着城市人的生活,但我们又没有城市人那种漂泊和惶恐的感觉,石油工人不善于算计,不善于追逐时尚,敢于付出,生活朴素。”
“那总要算一种人吧,也不能什么人都不是吧?”郝晴照笑着说。
“我们也许就是独特的一种人,就叫他石油人吧。”
“我想我也不得不加入到你们这一种人里了。”郝晴照叹息一声说。
曾亿喜出望外,激动地说:“你同意调过来啦?”
郝晴照点点头,曾亿抱住她沉默很久。两颗心在激烈地交融,撞击。
曾亿领着郝晴照到黄宏达办公室汇报他们的想法,想快一点办理郝晴照的调动手续。曾亿敲敲门,进了办公室,黄宏达看到曾亿,还没等他开口就说:“小曾呀,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考虑你的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等着调走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开这个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