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宏达说:“你们不会控制住不让进那么多人吗。”
刘改正说:“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您说,一个县就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人和人之间都是族连着族,亲连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关系套关系,动一发而牵动全身,得罪一个人就牵涉到一大片,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掀起一个大风浪,搅得整个县上上下下不得安静,所以,哪一个你也得罪不起呀。再说了,都没有事干,闲着该闹事了,特别是那些小青年,孬好有一个猴牵着不闹事,县城相对平安一些,要不然,天天光打架斗殴的事也够我们这些七品芝麻官忙的了。”
黄宏达建议说:“想办法把厂子扩大呀,发展起来了不就可以多养些人呀。”
吴从民说:“还发展呢,上面不给砍掉就不错了,由于造纸厂造成的污染严重,老百姓的意见很大,上面环保部门也是三天两头来查,动不动就罚一下,不是我们给掩着盖着,早就给关闭了。”
黄宏达说:“即使把他们两个调过来,也只能解决两个人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你们县的根本问题,你们上一些其它项目不行吗,你们看,我们油田现在需要的大量物资都是从外地购买的,如果你们能生产的话,那该有多好呀。”
吴从民说:“我们也想这么干,您是知道的,我们这个穷县,要资金没资金,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才没人才,我们两个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实现呀。”
黄宏达说:“你们两个人的私事我给你们放到心上,尽量给你们办,但是,我觉得你们还得想办法把你们县的经济发展起来,这才是根本出路。”
刘改正说:“这还需要你们油田多支持我们呀。”
黄宏达又回到了正题,说:“油田只要能支持你们的一定支持你们,本来油地都是一家人嘛。你们看,你们能不能回去再做一做工作,油田拿一些钱,把这个风波平息了。”
刘改正说:“我们按照您的意思尽量做工作吧。”
油田这面被抓走职工的家属天天哭哭泣泣地找油田领导,伤亡的职工处理起来还比较容易一些,油田按工伤事故处理就行了,该办丧事的办丧事,该看病的看病,伤亡的职工家属顶多伤心一阵子,事情就过去了,让油田最难办的就是暂时关押的那一大部分职工,一是众多职工家属情绪不安定,需要安抚,二是牵涉到那么多人不能投入工作,钻井处工作处于瘫痪状态,对油田上产影响极大,无形中给主管生产和治安的黄宏达增加了压力。地方这面死伤村民的家属也天天哭天喊地地到东河县政府闹,东河县政府一时也难以安抚。
根据进一步调查的情况,东河县又专门召开了一次政法会议。公安局长曾维新汇报说:“经过进一步调查,现在情况基本上弄清楚了,关键是主要责任人小马庄村民马二愣、村长马光亮和油田钻井队队长刘敬业在这一次殴斗中都死去了,剩下的一、二百口都是次要责任人,由于人员众多,很难界定他们的罪行,处理起来非常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