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智为了随时掌握巡逻队的情况还给盗油团伙里的人配备了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主力分子人手一只对讲机。赖三升为情报队长,拿着对讲机专门潜伏在保卫科大门外面监视着巡逻队的动静,及时向李智报告巡逻队的出动时间和方向,以便李智选择盗窃原油的地点和时间。
赵四通骂完又说:“停车,把头调回来,我们往北走。”
车子往北走了没有多远,躲开赖三的监视,从另一条路又返回到向南方向。赵四通想这一次你们可跑不掉了,巡逻队离盗油现场不到一公里时又被李智安排的眼线发现,没有等巡逻队到现场李智一伙早已发动了三马车。
赵四通气得脸色煞白,大喊一声,“追!”巡逻队的车飞快地追上去。
前面的三马车疯狂逃窜,后面的巡逻车风驰电掣地追赶。吴玉琢晚饭时多贪几杯,脑子一直处于迷糊状态,刚才又突然遭到追赶,更是心神不安,他驾驶的三马车晃晃悠悠地在路上画着“之”子,突然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他连人带车滚到路壕沟里。午夜的星辰熙熙攘攘,无力地眨巴几下又闭上了它那厌世的眼睛,地上的雾蔼凄凄凉凉,微凉的夜风吹不开这混沌的世界。一条没有完全开化的生命又糊里糊涂地化为大地的一粒尘土。
尾随吴玉琢的巡逻车来个紧急刹车,车头调转九十度后停下来,赵四通和其他几个保卫科干警下到路壕沟里查看情况,赵四通把手从吴玉琢的鼻前慢慢移开,无力地说:“人已经死了。”
“我们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赖上我们了。”有人提醒说。
赵四通感觉又一次惹了祸,他脑子一片空白,从他嘴里发不出半个字的指令,他被几个保卫科干警拉上车,糊里糊涂地回到厂里。
第二天厂里从领导到各有关部门都做了充分准备,准备应付惊天动地的骚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厂大门口异常平静,吴道村没有一个人来闹事。赵四通惊慌几天又像往常一样在油区巡逻。
其实,失去儿子之后的吴继根心里可是没有那么平静,一口气窝在心里不上不下,处理完他儿子的后事,他一连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没有起来,滴水不进。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儿子就这样死了,况且,无任何人加害于他,他找不到报仇的对象,这就更加使他窝火,平时三里五村的谁敢惹吴道村呀,更不要说他吴继根了,谁敢碰碰他儿子他就会让谁掉一根手指头,他感觉法律离他们村太远,没有谁敢怎么样他们村,他没有想到的是人为的法律制裁不了他,自然界这个公平的法律制裁了他。但是,即使有千错万错,他儿子也不该死,他认为用儿子的命去到油田缠磨几个钱是亵渎了他儿子的灵魂,他决不会丢了老脸去要那几个钱,他现在要的不是钱,他要的是为儿子报仇。他要寻找报仇的对象,他要实施他的报仇计划,他几乎把全村的青壮劳力都组织起来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报仇队伍,队伍里有扛火药枪的,有拿铁锹的,有持棍棒的,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他们守候在离他们村庄不远的各个路口,等待仇敌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