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现章不懂电网这里面的道道,但油田生产和一个小珍珠岩厂的生产两个相比之下谁轻谁重他还是弄得轻的,石祥地的态度又那么坚决,他只好让步说:“好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厂子正常生产就行。”他停顿一下又说道:“石厂长,这是我们县树的一个典型呀,你们务必支持我们一下,不能让它刚出生就夭折了。”
“我想关于这个事我们两家还得坐下来仔细研究一下,我们见面再说吧。”
石祥地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他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小问题,现在给一个厂子供电还妨碍不了大局,以后要是厂子多了怎么办,给他们供不供电,不供电影响油地之间的关系,要供电的话怎么个供法,上面拨给的用电指标能不能满足要求,电网怎么改造,电费怎么收,这一系列的问题都会给油田以后的生产埋下隐患,说不准还会成为油地关系崩裂的导火索。下步怎么办,他前思后想,最好的办法是把矛盾上交,但是,这也是不负责任的办法,别人能这样干,我石祥地不能这样干,他决定认真地调研和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再给上面汇报,争得上面的同意后再和地方结合为好。
钱彩凤所谓的大事就是把他的捡油队伍搞规模化运营,她把她的一帮姐妹集结起来分成几拨,有专门打探情报的,有专门去捡油的,还有专门搞销售的。她的人在油区撒下了天罗地网,时刻监视着每一口油井上的动静,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从哪儿往地上泄漏的原油,只要被她们发现,就成为她们的囊中之物,谁也霸占不了,不管量多量少,连油田也失去了拥有权,一点也收不回来。和以前不同的是原来她们都是偷偷模模地捡油,现在是理直气壮地捡油,原因是她们认为政府支持她们这样做。101井是一口高产井,由于地层压力系数低,作业时不敢用压井液把井压死,所以,作业时不断地有原油从井口溢出来,钱彩凤一伙如获至宝,几十个妇女把作业井场团团围住,四、五个作业工被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通井机轰隆隆地往上起着油管,他们争先恐后地顺着油管往下刮着原油,作业工卸开油管丝扣,一股原油哗地从油管里泄漏下来,抢油的妇女端着盆子争着往里挤,盆子叮叮当当地相撞,人头挤来挤去的像牛打架,你喊我嚎,一时井场变成了斗鸡场,原油溅满全身,衣服和原油不分,亚洲人变成了非洲人。带班的郭来富又焦急,又生气,不停地喊着:“你们走开一些,你们走开一些,小心油管碰着你们了。”郭来富的话像微风掠过茂密的森林,在捡油的人群中根本吹不起半点的动静,捡油的妇女只看到井口跟前一点洒落的原油,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生命有任何危险。她们把整个井场围得水泄不通,通井机提起的油管根本放不下来,郭来富气得让机司把通井机停下来,然后坐到井场外面抽起烟。郭来富他们不急了,钱彩凤一帮妇女倒急上了,她们跑到郭来富面前气呼呼地说:“嘿!你们怎么停了?你们的心眼怎么都长歪了,这不是存心不让我们捡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