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干啥的,我天天在村庄里跑,哪儿有这些东西我当然比你清楚,今天晚上你们再去时叫上我,我保证一定能捉到。”
张云安一面接受医院正常的药物治疗,一面服用大量的偏方,有时他也怀疑这些偏方的有效性,但是,这些偏方都蕴涵着别人对他的一片挚爱,盛情难却,所以,他毫无犹豫地都接受下来,一个个的去试,杨麦香给他煎药时也总是提出疑问,每次他都嘿嘿笑一笑说:“全当在我身上做个试验,吃后有效了是我的福份,如果没效也省得别人再去吃,受这份苦罪。”几个月过去了,虽说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瘦下去,但精神越来越好,工作好像比以前更细了,工作起来更投入了。尚问天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把他请到办公室,先给他倒一杯水,然后说:“张队长,你想工作,我们都没意见,但是,你这样工作法不行,这样太劳累了,对您的身体不利。”
张云安无奈地说:“有时我也想遛遛转转,不干恁些活,不操恁些心,可一遇到活我就急了,说不到,做不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和刘书记商量了一下,准备让马跃飞当您的助手,让他随时跟着您,一方面为了照顾您,一方面您有什么事可以安排给他,让他去组织具体实施,这样一来,您可以稍微轻松一些,您觉得怎么样?”
这一次张云安没有提出异议,痛痛快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并解释说:“我同意小马当副队长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徒弟,而是看在小马的人品和能力,不管从技术方面说也好,还是从其它方面说也好,他都已经成熟了,有他组织工作,我就可以享享轻福了。”
张云安生命的列车越过了医学预示的半年警戒线,大家都为他高兴,感谢上天的厚道,让好人长久于世。实际上,他是靠一种精神在支撑着,无论正规的治疗也好,偏方也好,对他的病症都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他体内的病毒越来越猖狂,在他与病毒抗争一年以后的一天,在一口新井投产出油的一天,在他看着现场施工圆满结束的一天,他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人世。噩耗在职工中迅速传开了,听到这个不幸消息的职工无不处于悲痛之中,有很多职工从现场跟到抢救室,又从抢救室跟到太平间,一时厂职工医院里挤满了人,到处是充满悲痛的抽泣,乌鸦站在树梢悲鸣,严平乐从太平间出来时泪流满面地喊道:“难道老天爷的眼瞎了,天下之大,能容下那么多的生灵,也能容下那么多的罪恶,为什么您就容不下一个好人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