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依旧低垂着头,孝庄有点心疼地开口唤道:“莪儿?”
“嗯”我反射性地应道:“太后”
“你是不是还在怪…”话说了一半孝庄才想起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朝冬露道:“你先下去吧。”
“是。”冬露自然不敢违抗,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行个礼退下了。
诺大的屋子里也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唉”孝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刚才的话说道:“哀家已经去教训过宝音了,她不知道你是东莪,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若是皇后当初知道我是东莪的话,说不定我早就没命站在这里发表感言了,难道皇后的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掩盖所有犯过的错吗?
果然皇宫里的人都是自私的,若不是她阴差阳错地被皇后折磨一番,又怎么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太后,或者说若是当初她没回到皇宫,这些人又怎么会想起‘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低声答道:“回太后,莪儿不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对莪儿只是有点误会而已。”
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把这口是心非的话说出来的,我马梦儿又非圣人,一向追求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的理念,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方。
凭什么皇后就可以将人的生命视若粪草,我马梦儿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好,好”孝庄心里有点放心又有点欣慰地称赞道:“哀家就知道哀家的莪儿是深明大义的孩子。”
是才怪呢?看孝庄又将我的手给拉了过去,我索性也不挣月兑。
“太后这下该放心了吧!”苏嬷嬷也开口赞许道:“奴婢早说过郡主是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这可以算是小心眼吗?我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我的表情,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真的是讨厌透了这个话题。
孝庄看着笑容满面的苏茉儿连声称是,复又笑眯眯的看着我也不说话,用那种满是慈爱的眼神紧紧盯着我,时不时还满意地点着头。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我怎么感觉太后老人家投在她身上的慈爱目光那么‘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
此念头不禁令她有些不自在了,有点想冒冷汗的感觉,希望太后别是在打我的什么主意才好。
孝庄盯着眼前的人看了片刻,又与一旁的苏茉儿对视了一眼,开口道:“莪儿,你阿玛走了,哀家知道你很伤心,哀家也很伤心。”
似是为了让她相信,孝庄又用手里的巾帕朝眼角拭了拭,随后憾慨似地说道:“可老是记着这些过往有什么用,伤心有什么用,你阿玛他已经回不来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会希望你为了他而过得不开心的,你说对不对?”
我要不要挤出两滴眼泪来表达一样对‘父亲’的思念,看太后这么轻松的样子,我真是对为我的便宜老爹不值。
‘挫骨扬灰’‘晒尸鞭尸’就是他便宜老爹死后应得的下场吗?虽说我并未见过我的便宜老爹,也没经历那残忍的场面,可每想到此处还是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
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诬陷他有谋反之心,把他的妻妾送人、王府查抄。也是他、一个为大清打下半壁江山、为大清融马一生操碎了心的英雄应得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