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宸出征的这段日子,有一个人可谓如鱼得水,那就是庆王宇文祯。
“墨子妍,墨子妍在么?”宇文祯借着三分醉意,径自闯进贤王府,大呼小叫,肆无忌惮。
房里的景昊闻声,倏然起身奔到门口,一张俊美的脸庞因怒极而扭曲,眸中浓重的恨意似一团烈火,要将周围的一切烧成灰烬。
子妍自房中奔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问:“庆王爷,找我有事吗?”
宇文祯满不在乎,大声道:“没事便不能找你吗?”
“庆王爷,您喝醉了,咱们出去说话!”子妍急急忙忙拉他往外走。
宇文祯还在挣扎:“就在这里,干什么出去说……”
房内景昊发出一声困兽般绝望的低吼,一拳砸在门框上,手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王爷,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为她那种人不值!”闻婵心痛地给他包扎伤口。
“教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景昊痛心疾首,“天不容我,天不容我!”
“多说无益,徒增烦恼……”闻婵喃喃道,似安慰景昊,又似自言自语。
子书将做好的几件绣品拿到后院角门,那里有早已相熟的二名侍卫,其中一个叫金虎的小伙子经常帮她们联系客户商家,他自己也能从中得点好处。
闲王府常年有侍卫看守,不许景昊他们随意外出,更是严防他们逃走。日子久了,子书与几个侍卫混得熟了,有时也偷偷出去转一圈,买点儿东西,只要不多作逗留,赶紧回转,也不会有人发现。
子书与二名侍卫闲聊几句,出了角门,想溜到街上去瞧瞧,偷得浮生半日闲。
隆冬季节,北地气候异常寒冷,天色阴沉昏暗,准拟又有一场雪。子书缩了缩身子,往手上哈了几口气取暖。
偶一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过来,子书下意识想躲开。瞥眼间,忽觉那人面熟,定睛细看,居然是天狼皇帝的五皇弟——忠王宇文珏。
印象中的忠王是一副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曾几何时竟也酗起酒来?真是奇怪!瞧他蓬头垢面、胡子拉茬的潦倒样,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子书打心眼里抵触姓宇文的这家子人,不只恐惧,更多痛恨,根本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她本来要去街上溜达,此刻也改变了主意。
正要转身回府,岂知那宇文珏堪堪走到近前,猛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子书本拟硬起心肠不理,但此刻天上已飘起了雪花,天寒地冻的,若是一直躺在地上,不消一个时辰,醉酒之人怕是就要被冻僵。
左思右想,迈出的脚步终是又收了回来。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子书咬了咬牙,过去查看,却见宇文珏依然倒地昏睡不醒。用手推了推他,亦毫无反应,这教人如何是好?
下定了决心,子书开始拖着宇文珏往回走。无奈他看似文弱,毕竟是七尺男儿,酒醉之人身子分外沉,费了好半天力气,竟是不能挪动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