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如何?原来盘子里赫然盛着一颗人头,尽管血迹斑斑,但仍然清晰可辨,不是思琴又是哪个?!
“闲王可还满意吗?”宇文宸睨视着景昊,似笑非笑。
景昊双肩微颤,强行抑制住作呕的冲动,低头不语。
子书已忍不住哭出声来,伸手接过盘子,泪水一滴滴滚落在思琴的人头上。
宇文宸面色阴寒,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的笑意,像一只凶兽,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景昊。
“闲王景昊不思悔改,纵容下人私自叛逃,其罪当诛!”宇文宸一字字地说着,“呛”一声,佩刀出鞘,伴随而来的是扑面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宇文宸目露凶光,逼近景昊,却听得一旁的子书愈哭愈伤心。他极为不耐,正待呵斥,侧头一瞥间,忽然就呆住了。
这个平日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子书哭泣的样子竟是绝美的,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像她这样,哭起来都是极为文雅书卷气的。
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滑落,丝毫不混杂鼻涕口水之类,哭都哭得那般清绝秀绝。
这令宇文宸心里一动,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龙仙儿。她是一位绝代佳人,据说哭起来尤其美丽不可方物。眼前的子书像极了她,本来心如铁石,此时像着了魔一般,被她的泪水软化了。
宇文宸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先前杀人的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禁不住开口叫道:“你别哭啦,朕不杀他就是。”
子书眼里的泪水依旧汹涌而出,宇文宸一跺脚,叹道:“罢了。”回刀入鞘,头也不回地离去。
待皇帝一行人走远,景昊松了一口气,软倒在地,喃喃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子书瞧着思琴的人头,愈想愈伤心,分别短短数日,再见已是天人永隔。被掳北上,接连失去二位好姐妹,从此形只影单,孤独终老,教她如何不痛断肝肠?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景昊这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她讲话,并且学会安慰人了,但子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思琴思乡情切,想不到葬身异乡,真是可怜!”子书泣道。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让死者入土为安。”景昊主动提议。
“可思琴的尸身下落不明,好歹要给她一具全尸吧?”
“这个自然!”景昊点头,“我来想想法子,托人在宫里打听一下。”
子书苦笑:“眼下天狼人视我们如洪水猛兽,避之犹恐不及,哪里有人肯帮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明日我就去张罗!”景昊自告奋勇。
子书摇头:“只恐没那么容易,暴君正愁找不到借口处置你,还是算了吧,眼下须低调做人、韬光养晦才是。思琴泉下有知,必不会怪罪!”
万料不到暴君宇文宸居然大发善心,次日派人将思琴的尸身送回闲王府,子书他们这才能将她的头与身子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