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烨清冷一笑:“托赫连将军的福,本王这两年尚算悠闲~”
赫连俊驰神情自若:“两国谛了鸳盟之后,必会世代交好,永息峰火~睿王就可在京城纳福,安享天伦。”
夏候烨冷笑:“既便不谛鸳盟,有本王在一日,大夏子民尽可安享天伦。”懒
夏候玺见他言词尖锐,生恐场面失控,忙悄悄使了个眼色。
礼部尚书,詹事府詹事,鸿胪寺少卿……等一众陪同官员,都站起来,纷纷给夏候烨见礼。
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了开去。
舒沫乘机摆月兑了夏候烨,坐到女宾席中。
坐下之后,才发现身份立场有些尴尬。
今日应邀前来东宫赴宴的官员家眷,虽丈夫在官职品秩上略有高低不同,除了舒沫,无一例外都是正室。
王府的侧妃虽说在户部挂名,有印有册,其本质上,依然是个妾。
夏候烨是睿王,又是太子的皇叔,辈份和身份都摆在那里,谁也越不过他去。
他当仁不让地坐了首席,与赫连俊驰并肩。
女宾的排位,自然与男宾席相对应。
结果,舒沫这个唯一的妾室,竟然坐了首席!
那些女眷既畏于夏候烨的权势,又不屑与个妾为伍,降了自己的身份;加上舒沫从未随夏候烨出席过任何正式的宴会,本就跟各位官员夫人们没有交集;就年龄上而言,在坐的也只有太子妃和沈素心跟她相近,其余都差了一截。虫
种种因素一综合,舒沫被众位夫人孤立,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观沈素心,却是如鱼得水,举止大方,言谈得体又不失优雅,很快成了众星拱月的对象。
太子妃本就谨小慎微,加上太子上位不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比较正式的大场面,没有紧张得晕过去已算不错了,哪里能面面俱到?
颜若雪见别桌都谈笑风生,唯有舒沫和她这一桌,冷冷清清,生恐夏候烨怪罪,想要跟舒沫聊几句家常,偏她又是个被娘家赶出来的。
想了好几个开场白,都觉不妥,只得放弃。
憋了半天,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这梅花酒不错,是冬天采梅花上积雪所酿,清香甘冽,入口香醇,小婶不妨尝尝。”
舒沫正埋头苦吃,忽地有人攀谈,十分惊讶,抬了头看她一眼:“太子妃还会酿酒?”
颜若雪两颊通红,低了头,嗫嗫地道:“我外祖,是靠酿酒起家~”
“那我倒真要尝尝了~”舒沫很有兴致,伸手去拿酒壶。
颜若雪见她眼里并无轻贱之意,很是高兴,把酒壶抢到手中,替她斟了一杯:“请~”
酒一斟出来,已是清香四溢。
舒沫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好香~”
低了头,轻啜一口,只觉入口甘冽,齿颊留香,不觉竖起拇指:“好酒~”
颜若雪甜甜一笑:“小婶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两坛到府上。”
“不用~”舒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道:“你七叔若发现我喝酒,就算不扒了我的皮,也会吊起来打一顿。”
“真的?”颜若雪吓得脸都白了。
早听说睿王暴戾成性,想不到竟严苛如厮~
“哈~”舒沫见她信以为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小,小婶~”颜若雪窘得满面通红。
“这酒真甜,除了梅花上的雪,还放了啥?”舒沫不知不觉,又喝光了一杯,把空杯子推过去,问。
“还加了点蜂蜜~”颜若雪漾了笑,讨好地道:“女子喝了,可养容颜~”
“是吗?”舒沫饶有兴致,端了杯子再饮一杯:“那我可要多喝几杯了~”
颜若雪有些担心:“小婶慢着点喝,这酒入口虽易,后劲却足,只宜慢品,不宜豪饮。”
舒沫指着她,呵呵笑:“你怕我糟踏了你的好酒,是不?”
“不是的,”颜若雪急得鼻尖渗汗,连连摇手:“几壶酒算什么……”
“嘘~”舒沫忽地凝了目光,伸出手指压在她唇上,侧耳倾听。
颜若雪被她按住了唇,又不好挣扎,只惊讶地眨巴着眼睛:出什么事了?
舒沫不语,表情慢慢凝重。
宴客厅里,男女宾客分边对坐,中间被清空了做舞池,表演着余兴的节目。
此时,空旷的舞池里,是一队异族舞女,正随着奔放狂野的音乐,跳着欢快的舞蹈。
最奇特的是,她们所穿的鞋子,竟不是寻常的绣花舞鞋。
却是一色的鹿皮小靴,底上还特地镶上了铁片,随着音乐的起伏,敲出欢快的节奏。
配着她们奇特而艳丽的舞衣,狂野的音乐,越发的激越而振奋。
踢踏舞?
这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把踢踏舞弄到古代来了?
舒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抬眼朝对面望过去。
赫连俊池唇边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若有所待地看着她。
踢踢踏,踢踏……这看似疯狂而令人惊艳的舞蹈,似乎还暗含了其他的玄机?
舒沫心生狐疑,静下心细细分辩,越听越是惊讶。
摩斯密电,还是军方专用的那种!
她很想装得平静无波,却实在难掩讶异,豁地抬起头向对面看过去。
赫连俊驰看着她,唇边浮起一个好大的笑容,眸光灿烂,明亮得刺目。
舒沫惊觉上当,猛地收回眼光。
拷!这厮煞费苦心,弄这么大的阵仗,哗众取宠是假,探她的底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