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罕国师一阵默然,嘴角抽搐了一下,快步向龙级前走上两步,躬身道:
“回陛下,那走阴人也和阳间人一样有自己的寿数,只是他只要不触犯天条,遭受天谴,或遇上另一个修为更高、道术更深的仇家破他法术、毁他祭坛、使他暴毙、意外死亡,走阴人一般都是能寿终正寝的。”
刘圣听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深沉的黑眸一眨、脸上突然浮现调皮的神色,缓步跨向他、然后微瞇起眼懒洋洋一笑,才俯身对国师约罕道:
“原来国师也知道,即使是身为走阴人、也是不可以为非作歹、私设祭坛伤害无辜、欺天瞒地,触犯天条的——”
“大皇子,既然大皇子对走阴人如此了解,就该知道。走阴人一辈子,只会收一个天资聪慧且有慧根的门徒。
他自己拼却一生独身,不置产业、没后代,终其一生只是自己独善其身。他所收门徒易是如此,想要了解他施法的原由,外人只怕永远无法知悉其中奥秘。”
冷哼声中,国师也再走上一步:“难道大皇子是想让皇上,甘冒天下之大不为,去触动走阴人的法坛吗?”
站在台级之下的大皇子刘圣,没听完他的话,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一双拳头暗自捏得咯咯直响,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下意识地往约罕国师身上瞟了一眼,道:“约罕国师身为朝廷重臣,在百姓遭难之时,不为百姓谋福解忧,却因惧怕与走阴人对持、在这里歪曲事实,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现在的国师,实在不象我大汉朝臣,而象急了阴差的代言人,这样的国师,难道你就不怕招天谴吗?”
“哼!自古有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陛下应该先派人查明,九峰镇内是否有人触犯天条,引得天神震怒,降此惩罚——”
这时的国师面色变得古怪灰暗,眼神漠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皇子要处置的走阴人真的是他呢。
刘圣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微垂眼帘,眼神审视着约罕国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国师——可知道。
我大汉山河广漠,民间三灾六难均难以根除。以国师的意思,这些遭遇灾难的百姓,都该死?都是可恨之人吗?”语含讥讽,那淡笑似的语音却奇诡得令人悚然。
高坐在龙位上的高祖刘邦,见下面自己一向信任宠爱的皇子和深精修炼之法,最该对这九峰镇之事做出判断的国师僵持不下,一时难以做出决定。正打算让众臣下去仔细考虑,再做定夺。
朝堂之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皇——后——娘——娘——架——到——”
皇后名雉在众臣跪拜中登上龙级,高祖皇帝亲扶下坐在丈夫刘邦身侧。
吕雉坐下后,看眼大皇子刘圣,才不疾不缓地将视线投向龙椅上的皇上刘邦。
冲着他温柔一笑,开门见山道:“臣妾刚才在后宫,听说大皇子和国师因九峰镇之事在朝堂争议不下。臣妾担心皇上龙体过忧,思谋出一个办法,也不知道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