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小小跟着老太太身后，一路朝着院子内走去，这时候雪早已融化，阳光穿射云朵，照耀着幽静凌府。
老太太走路明显不方便，手里紧紧捂住拐杖，却如此倔强不让任何人搀扶，坐在优雅的亭子内，目光看向慕容小小，笑道：“坐，在女乃女乃这不必拘束礼节。”
“是！”慕容小小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石椅上。
“十一娘是吗？”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慈爱，布满皱纹的脸上明显苍老许多，但却难以逝去那一身贵气。
慕容小小看了眼老太太，“是。”不知为何，当她对上老太太那双眼睛，心中一阵刺痛感，从小到大，她妈妈因为肌肉萎缩，成了植物人，付不起昂贵医药费，迫不得已走上犯罪道路。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没有人发自内心对她好，就算是段王爷，也不过如此。
“你别怨你婆婆，她那是爱子心切，等你当了娘，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样滋味。”老太太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拿起下人端来的茶水，细细品尝着。
爱子心切？“是，十一娘又怎会怪婆婆呢？婆婆心疼儿子，做儿媳妇理当谅解。”慕容小小谦虚的说着，语气中丝毫没有她那身泼辣劲，在心底暗暗自嘲，依她看，老太君那是恨不得赶她出府。
老太太不紧不慢落下手上茶杯，丫鬟随后拿来桂花糕，放在桌子上，老太太只剩下几颗牙齿，细嚼慢咽，吃得眼都眯成一条线，半刻！这才笑道：“传闻十一娘性格泼辣，丝毫不逊色于蛮族女子，今个怎么跟我这老太太说起客套话？”
喝了口温茶，手中动作一滞，抬起清秀眼眸，看着一脸意味深长老太太，果然是个老狐狸，看似不管俗事的她，暗地里早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
老太太眼皮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慕容小小，笑着对秀嬷嬷询问道：“秀嬷嬷？你说慕容府十一小姐于人私奔，现在已经回府了，是这样吗？”
秀嬷嬷一身麻衣，盘发间插着一根木竹，一脸麻点，瞄了一眼慕容小小，低着头俯下老太太耳边细声应道：“是，十一小姐已经平安到达慕容府。”
慕容小小听得一惊，不过很快镇静下来，一心以为她这个冒牌千金只有王爷知道，却不曾想，老太太会把她查得如此彻底，实在不容小看。
“你不必惊慌，女乃女乃我喜欢聪明的孩子，不喜欢那些不干不净的野孩子。”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慧芒，脸上绽放着慈笑，话中另有悬坤。
她啥实话惊慌过？眼光凝了凝，挑起眉宇，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冒牌千金，为何不借此顺水推舟将我赶出去？”
“为何要赶你出去？就因为你是冒牌货？”老太太扬起眉心，眼底一片笑意，“你若是真千金，那你认为老身有可能让你进这个家门吗？轩儿人虽傻，却是拥有高贵的血统，一个跟人私奔，不干不净的女子，怎能配得起轩儿？老身人虽老，却不糊涂。”
“是，女乃女乃说得甚是。”慕容小小用异样眼光看着老太太，说真的，是打从心底敬仰老太太，连走路都不稳，牙齿都掉光的老太婆，心思如此缜密，实在难得。
老太太目光不由得落下她那平平不凸的肚皮，叹了一口气，“明明已经圆过房，为何这肚子还是没鼓起？”
慕容小小听得一愣一傻，脸色有些暗沉，红唇微微抽搐，老太太该不会派人监视她和王爷圆房吧？
“轩儿这一去，估计回来的时候，我这老不死也该入土了。”老太太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盘缠已经准备好，备好了马车，记得！去军营的时候，待我替轩儿好生照顾。”
老太太真是深不可测，好像她所做所为，都在她眼皮底下。
夜里，风很大，离春节也没几天，府里却像往常一样平静。
丫鬟沏了茶端了进来，恭敬地端给慕容小小手上，慕容小小瞥了眼丫鬟，放下茶杯，问道：“长歌呢？”
丫鬟低着头，心一慌，眼神闪避，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婢不知。”
“你知道欺瞒主人的下场吗？”慕容小小越来越觉得长歌遇到不测，眯起阴眸，口气带着威胁。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慕容小小邹起眉心，繁琐着丫鬟，“那还不快说？”
“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是听说长歌姐在外偷腥，被二夫人发现，人现在被关进壁室里。”
闻听，慕容小小先是一愣，站起身，披上风衣，推开门扇，一道风朝着她迎面扑来。丫鬟口中壁室指的是，一些触犯规矩的下人，或是妾室被关进去，受到酷刑。
窦玉窝在暖炕上取暖，手脚发冷，好不容易这才睡过去，突然屋外传来一声踢门而入的声音，一脸困倦的她扬起眉心，看向款款走来慕容小小。
“妹妹，这都几时了，怎么这份雅兴来姐姐这儿坐坐呢？”心知肚明，慵懒的伸了个腰。
“你也配让本王妃叫你声姐姐吗？”慕容小小鄙夷不屑的睨着窦玉，长歌这是招谁惹谁了？动不了她，就拿她贴身丫鬟撒气。
窦玉轻嫖一眼，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馋着婢女的手缓缓起身，坐在梳妆前，挽着那头长发，妖媚笑容已经收起，声音带着一丝讽刺味道：“妹妹这话可真是伤了姐姐的心呢！”手缓缓落下，眼底暗芒一闪而过，声音变得犀利起，“自己的丫鬟跟人在外偷腥，伤风败俗，妹妹倒是来兴师问罪？这话，说得过去吗？”
“本王妃的丫鬟何时轮得到你侧房来管？”慕容小小听了却眉头一挑。
这句话深深刺痛窦玉自尊心，她好说歹说也是首富大小姐，而慕容十一娘只不过一个庶女，凭什么她一嫁过来就是原配，而她呢？一嫁进来，连个名分都谈不上。
啪响桌子，迅速转过身，眼底阴狠起，“小贱妇，你以为你是谁？跟人私奔，不知道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来，还有脸口口声声自称‘本王妃’？”压抑已久的愤怒、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慕容十一娘啊！你可逼苦了老娘，慕容小小心底一阵阵叹息，
慕容小小倒是出奇般淡定，眼底泛起一抹银色浅光，对着身边随从一声命令下：“来人，二夫人出言不逊，不分尊卑，此乃大不敬，拉出去仗弊了！”
边上随从闻听，镇镇看了眼慕容小小，只见她目光一寒，几个随从便怪怪从命，两人搁着窦玉的胳膊，架起朝着屋外拖去。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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