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
一个解除疲惫的环境
可是在这之前的那些日子里
家对我的感觉确是
紧张和压抑的代名词
我就象黑夜的朝圣者一样
奢望中把自己丢上祈祷幸福
活葬的祭坛
可是玻璃的建筑在狂暴下
支离破碎满目荒凉
目睹了一切的眼
刺痛中缩在角落染血一样鲜红
房间外的光明燃烧弃尸般的绝望
真实的福光拉住颤动的手
顿时绽放一片火红的花朵
我终于真的真的
回家了
一直紧绷的弦忽然得以放松
原来我也可以拥有
家的安全与温馨
记得有这样的一首歌曲,常回家看看。可是这几年来,这样的想法对我,几乎连想都会是一种奢望。“常回家看看”唱起来好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记得我和可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回到妈妈身边的时候,就象是身处大海即将溺毙的人,忽然接触了地面的塌实。
妈妈给我的家不大,甚至房子都不是我们自己的。可是几年来,这是第一次让我觉得安全和放松。从古至今,诗人总是把家作为最好的心灵归宿。
如:王维《杂诗》中“来日绮床前,寒梅著花未”的家是那朵寒梅。李白《静夜思》中“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家是诗中的那轮明月。家更是王安石《泊船瓜洲》“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的似箭归心。还有马致远的《秋思》,崔颢的《黄鹤楼》,李商隐的《夜雨寄北》,李白的《春夜洛阳城闻笛》,张继的《枫桥夜泊》,都是对家的思念和阐述。
家的意义不只是一个房子,更多的是亲人间的关怀和温暖。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是妈妈租的一个:“有一个客厅,一间卧室的小房间。有些潮湿,也有点点冷。”可是它却让我觉得充满了温暖的气息,我们没有什么贵重的家具,更没有多少营养丰富的美食。可是这简陋的小屋,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早上,我给可可梳完头,在我和妈妈的督促中、可可蹦蹦跳跳的去上学。休息一会,我开始做早锻炼,而妈妈就那样静静的陪着我。一阵痛楚传来,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妈妈敏感的站了起来,又痛了吗?吃了:“贝多芬”没有?
听着妈妈的话,我愣了,妈妈也愣了。然后老人家不好意思的笑着走进我休息的房间,拿了药出来问:吃一粒“芬必得”好吗?
我笑了,妈妈也笑了。
“好的,吃芬必得。不过贝多芬咱们就不吃了哈!”说着我对妈妈做个鬼脸。
温暖在妈妈的笑容里扩散开来,好像连痛的感觉都在妈妈的关怀里融化了。
早上的锻炼在妈妈的鼓励和关怀中度过,坐、把思维全部投入了今天的又一篇新文章。妈妈不在说话,也不出门,只是静静为我端来一杯牛女乃和吃的。
晚上,天色刚刚暗下来,妈妈就默默的为我点亮我房间的灯光。她自己是从来都不舍得开灯的,即使是半夜起来,也只是打亮一个充电手灯而已。在妈妈的关怀里,妈妈给我点亮的何止是灯光,还是我对生活的希望,事业梦想追求的勇气。
家,我在妈妈的眼神中找到了对家最好的理解。看着妈妈斑白的头发,往事一幕幕的涌现在我的眼前。
三十五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红红皱皱的,像一个小老太婆,我总是不停的哭闹,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可是,爸爸妈妈抱着我因为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而欣喜若狂。
妈妈说,那时我很奇怪的白天睡觉,晚上开始练习我的童声(哭),爸爸妈妈只能换着抱我在房间里走动。幼小的我就这样,在爸爸的呵护,妈妈的宠溺中成长。
三十年前,爸爸妈妈送我去上学,路上我背着爸爸买的书包蹦蹦跳跳,看着我一派的天真,妈妈满脸都绽放幸福的光辉。
那天报名上学的孩子很多,可是老师在户口本上却怎么也找不见我的名子。妈妈细问才发现,我用了妈妈的姓,我的理由是哥哥是跟着爸爸姓的,妈妈模着我的脸微笑:“不管你姓什么都是妈妈的宝贝。”
二十五年前,爸爸因病去世,妈妈每天会站在门外等待我放学回家,仔细的看着路上女孩的穿戴,计量怎么为我购买衣物,只怕我会因为衣服没有别人的亮丽而苦恼。
在同龄的孩子里,我拥有着最多最漂亮的毛衣和裙子,那些都是妈妈在灯下一针针用母爱编织而成。每次的运动会,我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时候,回头都能看见妈妈骄傲的笑容。
二十年前,我为了考试苦恼。妈妈总是给我安排好牛女乃点心及第二天的一切后,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考前的夜晚,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的休息。因为妈妈早已为我打好了钢笔黑水,和准备了全部的考试文具。
十五年前,我爱上了舞蹈,在舞动的人群中,我知道自己不美丽,也不是耀眼的珠贝。可是妈妈总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看我的每个舞姿每个动作,妈妈说:“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在舞蹈的蝴蝶。”
然后,妈妈看着我在感情的路上跌跌撞撞,我受伤的时候,她把我搂在怀中静静的陪伴我。
十年前,妈妈和我一起欢笑一起哭泣,在人生的旅途上,陪伴我艰难的跋涉。
可可出生的那年,妈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我的身体和对小宝宝的胎教上。孩子出生的时候,怕妈妈担心我不让妈妈守护在我的身边。可是妈妈情急上火下居然看不清东西了。无奈中医生只得叫妈妈进产房,拉着我的手给我勇气,一起看着可可来到这个世界。
五年前,妈妈为了保护我的身体少受伤害,一次次的让自己的身体受伤,终于留下了抖动的病根。
已经失去理智的我在妈妈身边,嚎叫,发泄,妈妈还是会模着我的头发说:“宝宝乖,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泪水随着妈妈的话语滴落在我茫然的脸上。
三年前,刚刚出院头脑依然混乱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住院,更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可是却固执的想要坐起来。才做完脊椎手术连线都没拆的我怎么能坐住呢。可怜的妈妈就靠墙坐在我的身后,把我楼进妈妈的怀中,让我好像婴儿一样的坐靠在妈妈的怀抱。
半夜在睡梦中醒来的我,听着挂钟的走动,听着外面汽车的声音,幻听幻觉中恐惧的尖叫。已经七十岁的妈妈毫不犹豫的起身,坐在我的床边,直到天亮。
两年前,在病中的我不仅仅失去了自理的能力,还时常哭笑无常,妈妈在我哭着不肯吃饭的时候,围着我哄着我:“宝宝告诉妈妈怎么了。”就这样陪着我一闹就是几个小时。
我在妈妈的爱护中醒来,几年来第一次清醒的喊出妈妈,我和妈妈抱着可可一起哭泣!我告诉妈妈:“我一定会站起来”
妈妈,我的家不是一块土地,不是一间房子。是您让我知道,有您怀抱的地方,有可可欢笑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
深夜,寒冷的夜晚,我僵直的手指在键盘上吃力的敲打,累的感觉、痛的感觉好象命运无情的网魔,吞噬我仅有的残存精力。
可是我不想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
为了妈妈,为了可可,为了我们的家,我必须对自己说:我要做到,我能做到,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