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韩苼是个太过温润的男人,对季海蓝永远是体贴入微,但他的温柔又表现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你觉得慌乱失措,却会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尤其在这样的冬日,他的照顾可以融化冰雪。
季海蓝也曾经是家里的大小姐,然而她印象最深的却是孤身一人离开家乡在海外求学的时候,带着小暖吃了很多苦,很多时候都要靠自己,没有人会来照顾她。
直到现在,忽然有人在她的身边,被人这么用心认真地照顾着,感觉好得让人无法不敢动。
就像多年前的他们,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压力,分外平等,气氛舒适,处处给予她温暖。
其实自从那天他和小暖说了想要做小暖的爹地之后季海蓝还是有些窘迫的,刚开始也会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视线和他的靠近,可是没过多久就渐渐地习惯了起来,顺其自然。
夏韩苼偶尔会来家里看她和小暖,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分外和谐。
季海蓝现在还是在画画,虽然知道殷秦北不会再拿夏韩苼的公司来威胁她不准进他的公司工作了,但她现在暂时也不想再涉足职场,反正积蓄还有,最主要的是,这些年来她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
拼命学习,拼命赚钱养家,然后回国也是一头扎在工作上,真的冷落了小暖很多次。
正好给自己一段时间休息,顺便多陪陪女儿,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季海蓝从画廊出来,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旁边的店里展示的新商品和热卖商品。
走了大约没两分钟,她余光扫到一家男士精品店的橱窗里放着的那一堆精致的袖扣,不由地翘起唇间微笑着走了进去。
前不久夏韩苼过生日,特意去她家蹭饭吃,可直到那一天过完了才笑眯眯地告诉她们他的生日过得很满足,害得她连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
她爱设计,也自然一眼看出这对袖扣的独特精致,想象着夏韩苼那张俊美温润的脸,心想很配,只是在店员包装袖扣的时候,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另外一个淡漠倨傲地男人了。
这个时候,口袋里手机响了。季海蓝朝店员微微笑了笑,接通电话走到门口,“喂?”
“……”电流声嗞嗞地响过一会儿之后,略微低哑而醇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海蓝,你在给谁买礼物吗?”
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或许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吧,季海蓝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随之心脏微微抽痛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起,街道上的汽车声,行人经过身边的交谈声,仿佛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那满带疲惫的声音。
“对不起,如果没什么事还是不说了。”季海蓝深呼吸了一下,刚要挂断电话,却见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猛地站在她面前。
季海蓝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瞪着殷秦北。
“我正好开车经过,看到你进了店里才停下来的。”
季海蓝稳了稳心神,冷漠地转身从店员那里拿了包装好的礼物并不理会殷秦北出了店就走。
“海蓝……”殷秦北竟然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不超过她也不落后于她,一直保持着和她并排的速度。
季海蓝秀美微蹙,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眼圈下甚至还有两片乌青,英俊的脸也比以前更加瘦削了几分,显得整个面容冷峻深刻,更像雕刻作品一般。
“请问你现在还跟着我做什么?”
殷秦北见她又开口对自己说话,不禁笑了出来,“其实我有东西丢在你家了,我能不能去取?”
季海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赖。
“是什么东西,你可以告诉我,改天我会将它寄到你的公司,如果现在买得到,我也可以就近买了给你。”
“不行,必须我自己去取。”殷秦北坚持到底。
季海蓝狠狠地咬着唇,她真的受不了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殷秦北为什么总是对她紧追不放,总是一脚踩进她的生活中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湖水。
“好,你去取,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小暖了。”季海蓝闭了闭眼,冷淡地说着,然后继续往前走。
殷秦北的心沉了沉,但随即又像及时调整好了状态,迈步跟了上去,看着她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物,他觉得连心脏都是苦的。
“这是……送给谁的礼物?”
“我的事和你无关,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行为好吗?”季海蓝面无表情,可语气柔软,说警告更像是在请求。
殷秦北眸光黯淡,抿唇走在她的旁边,好几次他想伸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可看到那张柔美的侧脸上一片疏离的淡漠,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
到家,季海蓝拿钥匙开了门,从鞋柜上拿出一双室内的棉拖鞋给他换。
殷秦北看着那双男士拖鞋整个人一僵,脸部表情惊悚骇人,看着季海蓝弯腰换鞋的姿势,他咬咬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季海蓝刚换上拖鞋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下一秒,后背便撞上了她刚关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