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熬过那些板子。他以前在秦家虽然不特别被娘宠爱,不过也算正式的秦二少爷,即使不像哥哥云筝那样被下人伺候得无法无天,但没有人会打他骂他。秦立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趴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的。
春纤的眼睛肿得像个大大的核桃。
他喂秦立夏一些肉末米汤。
秦立夏咬紧牙齿,不肯吃进去。
“公子,你不可以这样,吃一点。”
“公子,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
“呜呜,公子心里难受,春纤是知道的。但是,公子也要想想夫人和小官人,他们都想念着公子的。特别是小官人,他若然知道公子这样子,那病还能好吗……”
秦立夏触动,心头一酸,眼泪珠子就忍不住一滴一滴掉下来。
默默哭过之后,肚子就饿了。
秦立夏吃东西之后,春纤也放心。
春纤擦干眼泪痕迹,收拾东西,轻手轻脚掖好秦立夏身上的丝薄被子。虽然春纤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轻点轻点,但是公子的身体明显痛得抽搐。
春纤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公子被子下面的身子被打得惨不忍睹。上、大腿上,都是青黑色的淤血,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春纤偷偷走出去,背着公子哭了一阵,回来,给公子换了一个软软的抱枕:“这个舒服一点。公子,听说,舒大小姐是中了诅咒,所以,她才会那么下狠心打公子的。”
可惜,秦立夏已经不相信了。
碧连舒叫人打他的时候,她还在一边数着数呢,一板都不能少,一板都不能轻。
下半身痛得快要没有知觉,火辣火辣的痛烧在腰上。即使伤口的表面已经涂上清凉的药膏,但也不能掩盖那种皮开肉烂的痛楚。
秦立夏就这样,奄奄一息,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吃得少说得更加少。
春纤早就躲着人哭了好几次。
春纤又是心痛,又是心急。
自从那天打过公子之后,舒大小姐就没有出现过。而公子厌吃厌说,平静得好像死了一半,凉透的心,连春纤都感觉到。只要是伺候过秦立夏的人才会知道:他这样子是极度的痛苦。春纤作为陪嫁的小厮,公子好他面子光,公子不好他会被人欺负。
春纤哪里能不急呢?
舒大小姐不见任何人,春纤天天在曼陀罗园外面转悠都没有用。
“春纤,又来给你家的公子哭诉啊?”美景的魔爪伸出,抓住春纤的肩膀,一手把他拉到一边去,“告诉你,没有用的!咱家大小姐压根就没有把你家公子放在心上。”
春纤气了:“什么你家公子,难道不是你家的少夫主?”
“呵呵,少夫主差点被赶——”
“才不是!大小姐不会赶走公子,念在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什么东西?”美景冷冷讥笑,她就是喜欢逗着春纤:“不是我说,大小姐连你家公子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春纤果然眼睛就红了,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声音都软了:“好姐姐,能不能稍微向大小姐透一点消息,说公子知道错了,他想要给大小姐道歉,就是打得疼,走不过来而且。大小姐或者会想见公子,是不是?”
低声磨人耳朵软。
春纤央求着,“姐姐,好姐姐,公子人是很好的,只是不懂得讨喜而已。”
“讨喜也讨不来!”美景故意瞥了他一眼,“因为你家公子,你好姐姐,我,还被大小姐打了一顿……不过你好姐姐皮粗,已经好了!”
“姐姐,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我帮你,我可以帮你,你要怎么谢我啊?”美景捏了一下春纤女敕女敕的小脸。
“好姐姐,好姐姐,春纤就,就,就……一定好好谢谢姐姐!”春纤被她弄得小心肝砰砰直跳,怕被人看见,又怕她恼了不答应,“姐姐不是说上一次春纤煮的的糖醋鱼好吃吗?春纤煮给姐姐吃——”
“吱吱,好姐姐现在不想吃糖醋鱼,好姐姐就想着吃——春纤!”美景笑嘻嘻地,一把将春纤扯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