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夏青青白白的小脸,两滴悬而不落的泪珠摇摇欲坠,顺着弧线还是滑下玉颜。他呆呆地看着林医正那双葡萄色闪耀的眼珠和那一抹似有似无的邪恶笑意,这才留意到漫天的红彤彤晚霞倾斜在地上,留下一段阴暗的影子。
不知道何时出现。
不知道听见多少。
秦立夏这一次真的欲哭无泪,掉进黄河都洗不清。
碧连舒黑衣颀长,阴郁无名的脸孔,唯独眼神请投机无比,遗世独立,羽然若仙,冰冷疏远,仿佛这一次真的“堪明白”了。
秦立夏一说话就咬到了舌尖:“舒——”
他,秦立夏,连同这个恶劣的“相好”,欺骗了她,居然还妄图在碧落山庄生下野种。
他,秦立夏,在她面前装楚楚可怜,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身边那个幸灾乐祸、不知羞耻的女人,已经让他说出来的任何话都成为谎言,堵死了他唯一活命的路。
委屈的眼泪一直流着。
咬紧的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林小姐,能请你出去一下好吗?我有话要同他单独说。”舒大小姐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不见喜恶。
林医正笑意敛起,身上弥漫着一种独特沉缓的气息,走过碧连舒身边,尚且酷冷回头一望:“阿舒,不要难为他。”
碧连舒点头,微笑。
秦立夏心头缓缓不安。
只剩下他和碧连舒。
他低头流着眼泪,停不住的眼泪。碧连舒的视线一直落到自己的肚子上,秦立夏侧身坐到里面,护着肚子的小生命:“这个孩子,是……”你的?我的?还是……
喉咙发出的声音异常艰难。
“美景,放下,你也出去。”碧连舒站在他跟前。
美景小心翼翼地捧着紫绒花底部的双耳加盖子茶盅,放下,消无声息退出去,守在门口。
秦立夏看着那个茶盅。
安胎药?
堕胎药?
秦立夏再往里面躲着,他弯起双臂,无力的双手就搁放在肚子上面,恨不得衣服能厚一点,足够保护自己的肚子,那是一个孩子,孩子就是生命……而且是碧连舒的孩子!
她难道就是不要这个孩子吗?
碧连舒命令:“把衣服月兑了。”
秦立夏摇鼓一般,猛摇头,往最深处躲。
碧连舒的手不知道从何伸出,就扣住他瘦削无力的肩膀,没有给予他任何反抗的余地。
衣带在冰冷的手指下解开……
衣襟就从两侧翻开……
散落的衣袍……
秦立夏能把眼睛闭住,但是却不能把眼泪屏住。
眼泪一直往下滚。
碧连舒冰滑的手心模着跟前白皙细女敕的皮肤,姣好的触觉,处子般地颤抖,平坦的月复部光柔无痕……碧连舒琉璃冷清的眼眸含着冰意:“这个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