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同行的小张说好晚上会晚点回来,小张好奇地问:“你有朋友在这儿?那干脆住她家得了,何必在这挤宿舍呢?”我笑而不答,一付无可奉告的样子。
走出校门,走到公车站,坐了三站,到了离你家最近的那个站下车了。你打电话来说会晚点,因为工作还没做完,我说:“你要回家卸完妆再来找我哦,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边说心里边偷笑,慢慢地往你家走去。
路过超市买了点菜,提着走到你家门口,背着包,坐在了小花园的入口。从包里掏出了书,却发现天已经开始暗了,路灯的光让字看起来很吃力。只好又把书放进了包里,无聊地东张西望着。
过了些时候,远处急匆匆地开来一辆车,没停进车库,在我面前嘎然而止。你从车上下来,又惊又喜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我刚要去接你呢!”
我调皮地笑着:“不早点出来就得跟同行的人一起去吃晚饭逛街了,而且我也刚好走到你家你就来了啊。”
“这么巧?”你也不怀疑,掏出钥匙给我,让我先去开门,然后把车停入库。
拿着带有你体温的钥匙,手有点触电的感觉,不知道是心脏把跳动传递给了手心,还是你的温度让我的手心颤抖,握着钥匙在门前磨蹭了半天才开门,这时你也刚好紧跟着我身后进来,开玩笑地说:“你要当小偷真不够格,这么久门才打开。”
“嘻,我又不打算当小偷。”我边说着边把钥匙还给你。
你伸手接过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两个人都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先去洗一下,我有买一点菜,随便吃一下吧。”我边说着,脸不自觉地红了,怎么感觉像是夫妻在过日子呢。
你笑了,像个吃到糖的孩子,说:“我还在想你太挑吃了,要带你上哪吃饭好呢?刚好你自己买菜了,我们可以在家吃喽。”边说着边月兑下风衣,往房间走去。
我提着菜往厨房走,心跳得厉害,你说的是“我们在家吃”,这感觉,真的是很窝心。
吃着饭,听着你说着工作的事情,听你说有个动作做不好,重来了好多次,我就故意嘟起嘴,帮你骂那个导演,可是我会用的韩语不会骂人,说着说着就变成中文了,而且不外乎“有毛病,神经”之类的。结果害你听得云里雾里的,看你蒙蒙的表情,我忍俊不禁,你看我笑,也开心地笑了,当然不快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听你说有个句子一下就过关了,我就瞪大眼睛夸张地说:“哇,好厉害。”一直被很多人崇拜着的你居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神情,接下来又是一场大笑。
吃完饭,你主动要求洗碗,我收拾完桌子,过来帮你把洗好的碗擦干,你递给我一个,我接一个擦一个,那默契连我们都吃惊,太顺畅了。最后我们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怎么可以配合得这么好呢?我演戏的时候和对手NG了很多次呢。”你带着笑意地说。
“那是我常常干活好不好,你们都是明星没干过活当然不合拍了。”我回答。
你不服气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又干过多少活了?”
我吐了吐舌头,模模了额头,不是因为痛,而是想留住被你碰触的那一丝丝感觉。
擦了手一边走向客厅,一边指着身边的东西说:“这叫桌子,这叫沙发,这是茶几……”
你在我身后惨叫:“我都还没说开始呢!”
我嗤嗤地笑了:‘这叫边教学哦。’
你得意地抓到我语法上的错误,纠正我:“我们不是这么说的,应该是一边教一边学这么说才对。”
我歪着脑袋看着你:“你听懂了对吧?听懂了就可以了嘛。”
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嘴角洋溢着笑意。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定,我问你:“要怎么开始呢?你想学些什么?日常用语?还是经典词语?还是……”
“你教我写名字。”你认真地看着我。
“什么啊,你自己的名字你不是早就会写了,别骗我哦。”我一副了解的样子。
“不是我的,是你的名字”你再次认真地说。
我呆了一下,心里又掠过那个梦境。
你看我不语,忙解释说:‘我总不能连老师的名字都不会写吧?那我怎么知道是谁教我的呢?’
我拿出了纸和笔,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程晓梦”,并读了一遍。
你指着我的名字,一字一顿地读起来,读了两三遍,读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赶紧伏笔在纸上,打算再写些其他的词教你。
你眼明手快,一把抽出那张纸,说:“写在下一张,这张都有名字了,这样不礼貌。”
我疑惑地看着你,心想:都是在教东西嘛,有什么不礼貌呢?
没多问,写了些日常对话,一点一点地告诉你。
你学得很快,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本来就会的。也许你看出了我的怀疑,赶紧说:“这些平时比较常听到嘛,你教一些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我拿着笔头边轻敲着自己的鼻子边出神。
感觉你在看我,吓得我把笔一收,感觉划到了脸,笔也月兑手掉在了地上。我低头捡起笔,抬起头刚好和你面对面。你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快说不出话来,指着我的脸,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像小猫……”
我不好意思地在刚才感觉划到的地方用手背使劲地擦。
你止住笑意温柔地说:“这样是擦不掉的”,边说着边站起来,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沾了热水,帮我轻轻地擦起来,我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感觉连呼吸都停止了。
你下意识地扶住我的下巴,边擦边说:脸都红了,会痛你可别怪我哦,谁叫你不小心,不用点力是擦不掉的。”
感觉自己快晕了,没坐过云霄飞车,但我肯定这感觉比坐上云霄飞车更让我不知身处何境。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腿刚好碰到沙发,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沙发上,剩下你的手停在半空中。你迅速地放下手,定定地看着我两三秒,突然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改天再学吧。”
是我太敏感了吧,或许你真的只是要学中文而已。我仓皇地收拾好背包,快步走向门口。
你也没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上了车。
路上,我偷偷地看了你,才发现你就穿着家居服出来,连风衣都没披,而我的外套塞在背包里也没来得急穿上,就这样急匆匆地出来了。虽然是在车上,可还是有点冷,你会冷吗?我没问,静静地你送我到原来的地方,道了别,我迈开脚步的时候,听到你车开走的声音,有点失落。是的,你是有女朋友的,我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
(我见到你和一女子散步,我傻傻地向前问:‘是你女朋友吗?’你点点头。我哭着跑开了,你却没追来……)
讨厌的梦,明智故做的梦,难道是理智在提醒我连做梦都不应该靠近你?
接下来的几次见面,我们基本上都在外面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随便吃,或者买点东西回去吃,有时我走到你家等你,有时你会来接我。之间有些客气,有些生分,仿佛在刻意保持彼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