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傻傻地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就出来了,那个女的边走边说:“不知道在贤能不能自己照顾自己?真担心啊,为什么不肯让我留下来呢。”那个男的回答:“应该可以的,他很爱面子,肯定不希望你看到他这样,所以让你走,而且也太晚了,不方便,明天再来看吧,没事的。”
等他们的车开走,我还在门口徘徊着,手机突然响起来,你没好气地说:“难道你打算一直呆在外面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进你为我打开的门里。急切地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看着你这包扎那瘀青的样子,心疼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一付不在意的样子安慰我说:“说要开庆祝会,本来想送他们去,我呆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
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心,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你看着我,伸手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气氛在这一刻凝结。你突然单手搂住了我。嘴里喃喃地说:“撞到的那一刹那我还以为会死掉呢!”
我失控地搂住你的脖子,大哭起来,感觉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
你小声地哎了一声,我赶紧松开手,抬起头看你,看到你龇牙咧嘴的表情,心痛地问:“是不是弄痛你了?”
“嗯,我现在全身酸痛呢,你得对我好一点哦。”你故意皱着眉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说“我口渴了”,像个不小心摔倒需要安慰的小孩。
我赶紧给你倒水。急急地端到你面前,递到你的手中,无意中瞥见你的嘴角偷偷上扬。
“我需要卸妆,这样很不舒服的。”你又说,我赶紧到卫生间里拿出那些瓶瓶罐罐,再端来一盆温水,按照你说的,给你抹卸妆油,小心地避开你脸上的伤口,用食指和中指在你脸上划圈圈。你闭上了眼睛,微微抖动的睫毛让我的心跳传递到手指尖,你突然睁开眼。我连忙若无其事地用毛巾沾水擦掉卸妆油,再换一盆水,帮你把脸洗净。然后扶住那你打上石膏的手,轻轻地擦拭你那从石膏里伸出的手指,再帮你把另一只手放进盆里轻轻地洗净。
帮你卷起裤角,发现膝盖也擦伤了,上了药,难怪走起路不方便。我要帮你月兑下袜子,你不好意思地要自己来。我心痛地说:“别动。”你立刻安静地收回手,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静静地由我收拾。
大概帮你清洗了一下,就问你饿不饿,你撒娇地说:“饿死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不再注意你的伤。我翻了一下,家里只有拉面。拉面煮好了,你说右手没办法夹面,让我一口一口喂你吃。我喂你吃的时候还会特意夹着面在你面前虚晃一下然后送到自己嘴里。然后调皮地看着你。
你假装生气,我则捧月复大笑。
吃完后帮你准备牙刷,看着你用左手笨拙地刷着牙,表示无能为力,我不会帮人刷牙。走到帮你铺好床,根据你的指示拿出家居服递给你,准备走出房间。要带上门的时候一回头却看见你吃力地用左手月兑衣服,生怕你弄到受伤的手,只好回到你身边,轻轻地帮你月兑下,努力地让眼睛盯着你的衣服,尽量不去看你的身体,因为此时的心已经跳得连脸都烧起来,手心都冒汗了。眼角的余光感觉你玩味地看着我,一帮你穿好衣服,赶紧把眼神转到窗户上,喘了口气说:“我什么没看到哦。”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故作委屈地说:“我这么好的身材你居然不看啊?可是,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呢?”
“哪有啊,你房间太热了,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我掩饰着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感觉你在叫我,转过头。发现你只是望着我,并没有开口。
于是补说了声:“再见。”带上了门。
走到了客厅,关了大灯,只剩下玄关的小灯。用力地带上了你家的门,然后转身走到沙发边,合衣躺下。
怎么也睡不着,有些担心,有些惊喜,有些兴奋……像掉进兔子洞的艾丽丝,有点害怕,更多的是惊奇。
晚上,你抱了我。原本打算告别的。却和你走得更近了些。因为车祸,变得有点放肆些,也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所以都有点失控了。
手机突然响了,我吓得赶紧在包里掏手机,因为光线不够,我找到手机的时候,你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你静静地看着我,没说话,也没走过来。
“我……我……只是担心你晚上会不舒服,怕没人照顾,而且现在也没有班车了……”我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你沉默不语,昏暗中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不敢走近,担心你会生气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呆在你家里。
最终你打破了沉默:“我打电话给你也是想叫你留下的,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睡房间吧。”
你的语调平淡,我猜不出你的感觉,但也坚持:“不行,你的手不方便睡沙发,我睡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回去吧。”
你转身朝着房间,却没立刻走进去,背对着我说:“一起睡可以吗?”声音很小,我怀疑自己的听力。
见我没回应,你又重复了一遍,“反正我手这样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那么远,怎么照顾啊?”
我红着脸,对你说:“”我都没洗澡,会把你熏晕的。”
你没转过身,径直走进房间找了上次我穿的那套衣服给我,然后说累了要先睡就上床躺下了。
我洗刷完,走进房间,看着你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轻轻地叫着你,你没回答。秋天的夜晚的确有点冷,刚才在沙发上已经领略到了。于是,我爬到了你的另一侧,轻轻地躺下,生怕惊醒你。
因为手上打着石膏,你是仰着睡的,从侧面看着你的脸,没有上妆时那么白,淡黄的肤色,高高耸起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微陷的眼睛显得有些疲倦,越看越像一座快乐王子的雕像,没仔细瞧,是无法发现你心底带着一丝丝的忧郁。我是那只燕子吗?我无法帮你完成愿望,更无法留在你身边,所以你不会心碎,这样很好不是吗?
你稍微动了一下,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也许是累了,没一会儿我睡着了。
(你悄悄地靠近我,轻吻了我一下额头,我像那只燕子一样答应留在你身边……)
凌晨四点,我惊醒了,看了看身边的你,睡得安详,伤应该没有大碍,而我,又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帮你盖好被子,再也睡不着了,起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弯弯的,像你的眉毛,伸出手在空中勾画着。
不知何时,你也醒了,悄悄地站到我身后,在我耳边轻声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发现你的脸离我很近很近,手停在了胸前,感觉你靠近我一点,会吻我吗?艾丽丝的兔子跑进了我的心里了吧,我的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
你突然别过脸去,用左手指着月亮,说,“难道这月亮跟你们中国的不一样?”
我眨了一下眼,努力让自己清醒,有点感伤地说:“嗯,不一样,也一样。”
你不理解地问:“什么意思?”
我有点赌气地说:“自己想吧,不告诉你。”
然后转身回到床上,重重地躺下,背对你。
你也坐到床边,沙哑地说:“你希望我吻你吗?”
我惊得坐起来,看着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你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
“我们什么都不是,而且我有女……。”
“我知道。”没等你说完,我打断了你的话,语气却依然平静。
“我会伤害到你的!”你开始激动了。
“不会,很快我就走了,回到自己的国家……”我还没说完,你吻上了我的唇。
上辈子我们遇见过,花树下,一瓣一瓣的飘落下来,你抱着我,清风带着花瓣起舞,我听到花舞的声音,我的心绽放了最美的花,那是,那是我们的爱情。
是吗?不是的,只是一个吻,我不敢回应,你不敢缠绵,却融化了我的心,很想紧紧地抱住你,却往后退了一点点,两人退回到安全的位置。
我假装满不在乎地说:“没感觉,还是当朋友吧,你再睡会。”然后,我逃也似地离开房间,天已经有点亮了,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出门去给你买了早餐,然后放在桌餐上,回学校去了。
你没再从房间出来,我也没进去看你,因为过一会儿你的经纪人会来,你的女友会来。不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