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恺一看妻子的势头不对,立刻跑过来,拦在冬梅面前说:“你要干嘛去啊,我哪里又惹着你了?”
冬梅说:“我出去走走,家里闷得慌。”
“外面冰天雪地黑灯瞎火的,在家里说说话不一样解闷吗?”
李冬梅见丈夫这样神经兮兮的,竟噗嗤一声笑了,说:“你是不是怕我出去之后想不开啊,我就是在外面受了再大的委屈,我也舍不得儿子,舍不得你这个榆木疙瘩,舍不得这个温暖的窝的。”
陈自恺脸上紧张的神情稍稍松弛了一点,跑过去端过来一杯开水,说:“那你喝杯水再出去,外面冷得很呢。”
冬梅说:“你怎么叨叨叨跟个老太爷似的,告诉你吧,我出去有点事,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立马回来。”
“是不是有人给你送礼?直接送到家里来吧,我也不会把他们撵出去。”自恺趁机调皮地诙谐了一句。
李冬梅白了男人一眼,说:“你这个臭老九嘴巴能不能不这么贫,你以为你老婆当了县长了?”
陈自恺自讨无趣,接了水杯,迷惑地看着妻子走出门去。
外面白茫茫的,纵然是在夜色的灯光里,也有些晃人的眼,雪能没上人的鞋帮,走上去嘎吱嘎吱响,每一声响动都让人感觉加了些寒气。
李冬梅出了楼道口,就后悔自己没多穿件衣服。
这样的天气,外面的车子少了许多,人只间断地三三两两地走动。
冬梅向不远处的一幢高楼看了看,走近了,便站在楼房一角的黑影里,静静地等着,等到那楼前的人影稀少了,便快步地走上前去。
她轻轻地按响了楼道口那扇防盗铁门的传话器,心脏此刻加速以每分钟一百五十次左右的频率狂跳,脑袋里默默在祈祷:快点把门开开,在没有其他人来到之前,让我这个行贿者悄无声息地钻进去吧,就像一只想钻进猪圈的蚊子。
在冬梅的心脏疯狂跳动二百次左右的时候,铁门里传出来一个女人尖声尖气的问话:“哪位?你找谁?”
冬梅顿时语塞,她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谁,或者她说了自己是谁,那女人能知道自己是谁吗?
“谁啊,按错了吗,怎么不说话?”
“我……”李冬梅鼓足勇气:“我是小李,想找钱主任汇报点事。”
“小李?哪个小李?老钱不在家,你明天再找他吧。”
没了声音。
李冬梅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她呆呆地站在防盗铁门外,脑子里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