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是李冬梅年假里第二次值班的时间,小奇的感冒已经好了,陈自恺却是被传染上了,每次儿子感冒痊愈,接下来总是丈夫在接力,李冬梅就说:“陈自恺你也算是个大男人呢,这么点抵抗力都没有。”
陈自恺辩解:“每次小奇感冒发烧,我都被剥层皮。”
李冬梅说:“敢情你是属蛇的呢。要怪就怪你对小奇太溺爱,看见他生病,自己着急上火没有不被传染的。”嘴上的话虽这么说,自己的鼻孔也是有些堵了,赶紧找几片感冒药预防一下。
李冬梅做完早饭,自己先吃了,看看儿子还没有睡醒,走进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陈自恺正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冬梅制止说:“你再躺会吧,待会和小奇吃了饭,就让他自己玩耍,你多吃点药,再好好歇歇。”
陈自恺便又缩回被窝去了。
李冬梅走过去模了一下丈夫的额头,感觉有点烫手,就叮嘱他别忘了吃退烧药,说:“饭菜都在锅子里热着。”
陈自恺从被窝里给妻子一个飞吻。
李冬梅说:“闲气不少,抽空多锻炼锻炼身体,别老跟在儿子后头跑接力。”
出了门,外面是很好的太阳,立春后的天气正渐渐地转暖。路上好些忙着年后串亲戚的人们,步行的、骑车的、开车的,来来往往,卖东西的当街一摆大声吆喝,原本并不宽敞的马路越发拥堵起来。
李冬梅骑着单车到了单位,办公楼里冷冷清清,自己每上一阶楼梯,都听得到很大的回响,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大楼,今日叫人觉得有点阴森。
去值班室签个到,然后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水杯。
开了办公室的门,就觉得屋子里的味道不对,一股莫名的臭气扑面而来。越往自己的办公桌去,气味越重。
冬梅心想什么东西这么难闻,是不是变了质。
把椅子往外一拖,竟然看见桌子底下渗出了一些血水,往桌子底下一瞅,看见一只很大的塑料袋,拖出来,便是扑鼻的气味儿,把袋子打开,简直臭气熏天。
李冬梅看见一张猪脸倔强地挺着一只鼻子,直愣愣地向着自己,差点把她吓一跳。
冬梅心里纳闷:谁把这东西放在了这里?
再往猪头的下面看,红艳艳的猪肺、白里泛红的猪大肠……这是一套发了霉的猪下水啊,怎么就放在自己桌子底下了呢?
捂着鼻子,把这样东西扎紧了,想:不管是谁放的,赶紧先扔了吧,要不这屋子里的气味还比不过公厕呢。
领起这团二三十斤的猪下水,李冬梅快步向楼下的垃圾池奔去。
扔完了,手上都留了些气味。
上楼的时候,低头一看,一条淡红色的痕迹一直通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冬梅赶紧去卫生间拿了拖把,从一楼仔仔细细地拖上来,拖进办公室,把地面收拾干净了,打开两扇窗户,好让屋子里的气味飘出去。
将拖把放回卫生间,手洗了三遍。
值班室的电话急促地叫起来,李冬梅慌忙跑过去,接起电话,话筒那边传过来自己科长的声音:“哦,小李,你在啊,今天是你值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