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热情地搀起她,“怎么听你的口气酸辘轳的,他不是临时决定陪我吗,再过半个月他就要去新加坡考试了,今他老爸去喝喜酒他才逮住机会陪我,还不是因为我们有约在先而又不想让他失望才自作主张带他过来,不过我想,这宽畅的滨河路上多他一人并不会造成拥挤。”
三人商量散心的去向,李睿强建议三人赛车,韩诗诗和薛雅分析男女身体结构及自行车的新旧质量,同声回绝,并指责李睿强借赛车之名行耍奸之意;薛雅提议去网吧,即可以聊天玩游戏,又可以买一些零食解馋,韩诗诗与李睿强坚决反对,理由是待在网吧有点憋闷,玩游戏与聊天纯属个人行为,还不如在家闭门网上冲浪来得痛快。
韩诗诗反问他俩:“难道你们不觉得今天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韩诗诗用手指向河床中间已成规模的一块芦苇丛,“我想,你们一定会赞同和我一起走过袒露的黄河卵石,去那片芦苇丛,捡鸟蛋……”薛雅激动地喊:“太棒了!”
三人不约而同,把自行车推到指定的停车位置,沿着黄河母亲雕塑左侧的楼梯欢快地慢跑下去。
昨夜的一场春雨稀释了河岸上的土质,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站在河堤上放眼望去,通向芦苇丛的河面上流淌着徐缓的河水,若隐若现一些大小不等的黄河卵石。
李睿强被薛雅推到前面,自己紧跟其后拽住他的手,李睿强每踩一块石头总要挪动脚尖试探一下是否晃动,薛雅踏着李睿强的足迹不敢跟错一步。
而韩诗诗不主张踩别人踩过的石头,她认为只有模着石头过河才够刺激,她选择了一条与他俩若即若离,石头隐现相对等距的河段,做出百米冲刺的准备,她向后倒退几步,鼓起勇气快速稳健地跨越,似蜻蜓点水般一溜小跑地冲去。
闲逛的旁观者站在滨河路上驻足观看,他们惊叹这个女孩的胆量和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楞劲,真怕这个女孩脚底一滑一头栽倒在石头上造成惨剧,那样定会血流成河,其后果不堪设想。
若不是露角的石头被阳光晒着,若不是韩诗诗奔跑的速度超快,她肯定栽倒,因为年久冲刷过的石头是清一色的溜圆,早已没有了一点棱角,又经河水长年浸泡,石头上依附了一层光滑的苔藓。
庆幸的是奔跑中的韩诗诗能比较准确地找到稳妥的立脚点,虽然,有几步脚下的石头在晃动,可喜的是没有悬空的无落感,她拼命地往前跑,因为她知道当迈步踩上第一块卵石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只有马不停蹄。
她跑到芦苇地,喘着粗气,腿肚子发弱颤抖,吓得身上硬生生地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再回望来路也觉得过于冒失。
韩诗诗刚一落脚惊魂未定,就看见一群鸥鹭般的水鸟从芦苇丛中惊慌飞起,水鸟展开双翅,白溜溜的肚皮,光泽透亮的棕色羽毛在眼前掠过,水鸟飞离不远,便成双结对地落在水面上,对韩诗诗望而却步。
韩诗诗蹲在原处,一边平定心绪,一边观赏水鸟在水上漫游在空中飞翔,间或在水上,间或在空中追逐嬉闹,韩诗诗有意向前挪动步子,水鸟很警觉,一见韩诗诗的人影晃动,或听到韩诗诗学鸟叫的声音,便拍打着翅膀向后飞上一截,欢快地叫上几声,仿佛是在嘲笑韩诗诗:“就你还想逮我,有本事飞一下让我瞧一瞧!”
薛雅在踩踏第四块石头的瞬间,脚底一滑,半高跟休闲鞋里随即灌满了水,还差一点把李睿强拉倒,自此,薛雅几乎是被李睿强精心搀扶着过河,薛雅反倒叫苦不迭,不停埋怨李睿强自顾不暇对自己照顾不周。
一踏进芦苇丛李睿强赶紧掏遍口袋找出两包餐巾纸,想帮助薛雅擦拭,但不知从那里下手,薛雅想找一处能坐着或能靠着的地方,没有!失望的抱怨,望了一会儿李睿强,劝导他保持半蹲姿式,自己强行坐在李睿强的腿上,把左右鞋交替月兑下来,甩倒鞋里的积水,擦鞋、垫纸。
韩诗诗开心地逗着水鸟,忽觉双臂双腿发麻,站起来甩动胳膊,左右交替踢腿,瞅了几眼正在挪步过河的薛雅和李睿强,便独自穿越泥泞不堪的芦苇丛,虽然她步履艰难,旅游鞋上沾满了泥水,可她根本不在乎鞋的不适,因为她的心是欢快的。
曾几何时,她向父亲说出心中的愿望,却被父亲严厉地限制、指责,呵斥,并告诫一旦身临其中涨潮了人是无法逃离的,每次路经这里都要明确无误地表示“不容许!”;曾几何时,她孑然一人站在滨河路上孤寂的遥望,渴望穿入这片神秘的芦苇丛。现如今,她任意游荡在这片禁区,像一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水鸟,让随风摇曳的芦苇陪其左右。
韩诗诗欣喜地观赏含苞待放的妖娆野花,吟听芦苇丛中小虫的低吟和清风吹动芦苇拔动嘶嘶的琴弦,她欢快地用指尖触模一丛丛苇叶上的露珠,完全沉醉在一派大自然的景色中。
“诗诗!”薛雅的叫声遏止住韩诗诗的脚步,她恋恋不舍地回头向他俩靠拢。
薛雅一见韩诗诗就埋怨道:“你也太够意思了吧,我的鞋里都灌满了水,你也不来帮我。”
韩诗诗摆出无从下手的姿态,“我看,李睿强把你侍候得无微不至,我管,我说大小姐,你教我,我如何插手管?”
薛雅把卷了几圈的裤褪放下来,向上跳跃几下,说道:“看看,我就说你两句,你就跟我急,我不是看不到你心慌吗?你只顾自己乱转,在这孤丘上,万一碰上你可咋办?”
“只对美女感兴趣,他们冒险来这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你多虑了。”
薛雅向韩诗诗索要窜进芦苇丛的战果,逼迫韩诗诗出示她捡到的鸟蛋和石头,韩诗诗摊开双手,掏空口袋,薛雅拉了一把韩诗诗,“我们干吗来了,走!去捡鸟蛋呀。”
韩诗诗停住脚步,口气生硬地说:“鸟蛋我们还是别动了,我刚才逗水鸟玩,觉得它们就像无助的小孩子,太可爱了,拇指大的鸟蛋我们捡了也没用,若碾碎或打着玩,一定会有罪恶感,就像在扼杀幼小的生命,我可不忍心动!”
薛雅捅了一下韩诗诗的背,问道:“诗诗!鸟魂附身了,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老妪脸,又义正言辞的,好像我们是蓄谋已久专门来扼杀小生命的罪犯,你小心把我们吓着了,不动就不动,你赶快醒醒吧!”薛雅模仿电影里巫师招魂的动作舞动起来,逗得李睿强和韩诗诗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三人手里各折一截芦苇,权当挥舞的鞭子,不断摔打在对方的身上,芦苇断了,再折几截芦苇当击剑一样刺,互相刺杀不甘示弱,李睿强便成了韩诗诗和薛雅攻击的活靶子,李睿强自愧于是男人不便极力反抗,有点招架不住,总想逮个机会躲一躲,但不知躲到何处,当听到水鸟清脆的叫声,准备学韩诗诗*一下水鸟,便渐近渐远地逃离到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