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晌久,都未盼到楚亦宸的身影,他们,究竟去哪儿了呢,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那个黑瘦的男子,是谁?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不多时,一众人马已从街头簇拥而来,踩着高跷摇着蒲扇悠然自得地各色神仙,划着花船传情对歌地少男少女,竟是碰到了一年一度的庙会*。
人群喧嚣拥挤着,熙熙攘攘从路前经过,抱着一堆物什的她顿时被挤到了街角的最里侧。
隔着人头攒动,踮起脚尖,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用力望了望,直到眼中完全充斥满了无数陌生的面孔,脚尖微微发酸,她才悻悻地放弃。
“姑娘,纯手工制作地梨花木椅,刚从湄洲运来的,要不要买一把回去?”
身侧,传来一道小贩的吆喝声。
她摇头,刚要离开,目光却蓦地被一把纯梨花木椅吸引住,精致的花纹让她看到第一眼,便被吸引住。
“老板,这把椅子多少钱?”
记得楚亦宸临走前,塞给了她一个钱袋的,里面的钱,应该可以买下这把椅子吧。
小贩听到有人问价,眼光一亮,“姑娘,好眼光啊,这可是上好的梨花木椅,只要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
她一愣,本以为买把椅子不过二三两银子……
“梓善,娘觉得这把椅子倒是挺好看的,你觉得如何?”正在发愣间,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带了一股惯有的趾高气昂,“喂,这把椅子多少钱?”
她一怔,回过头,只见眼前已站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而两人身后,则是三两个抱着大包小包物品的顾府的下人。
显然,肖梓善与崔红胭也看到了她,还未待她开口,那道妖娆地身子已挺了上来,“呦,这不是七王爷的女人顾倾夙吗,怎么,这么高贵的人也用亲自出来买东西啊?”
“娘!”肖梓善闻言,眉头顿时狠狠一皱。
她未加理会,“老伯,这把椅子还能便宜些么,今日,我恐怕身上没装那么多钱。”
不想再与顾家有任何瓜葛,所以不如装作未看到也未听到。
谁知,崔红胭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媚脸嘲笑间,手已牢牢按住梨花木椅柄侧。
“哦,我倒是给忘了,你现在也不过是楚王府的一个丫头,这人啊,要是贱了,无论到了哪里,都不过是个下贱胚!”
下贱胚!
她的心里,顿时狠狠一沉。
只是,依然装作不受影响的样子,“倾夙命运如何,自有天定,还轮不到一个旁人来说三道四,下贱的胚子也自有下贱胚子的乐趣,不像某些自以为高不可攀的人,以为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其实也不过还是只鸡。”
恶毒,暗喻,从容不迫,反正从她与顾家彻底月兑离了的那日起,便已发誓,再也不允顾府一丝一毫地欺负。
“你!”崔红胭咬牙,但碍于肖梓善在一旁,终还是只跺了脚,“哼,不过是个小毛孩子而已,就算骂翻了天,又能成得了多大的气候,本夫人今天暂且不跟你计较!”
她扯出一抹冷笑,是真的不计较,还是顾忌萧梓善?
肖梓善素来孝顺,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再不赞同崔红胭的所作所为,也只能站在她的一边。可是,自己自小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关键时刻,就算他和自己从此以后形如陌路,不再言语,他也不会任她被欺负,这一点,她清楚,崔红胭亦明白。
“不过,这把梨花椅,本夫人还是喜欢地紧地,三十两银子是么,店家,我买了。”
明知她已相中了它,明里不成,崔红胭故意暗地为难。
她望向小贩,“店家,这椅子我之前就已要了。”
小贩满脸为难地样子,“两位都想要,可是这椅子却只有一把……”
“五十两!”崔红胭的声音陡然抬高,“可是整整多出了二十两呢,反正这椅子卖谁不是卖,店家又何故认死理。
她咬咬唇,本不想与崔红胭争抢,可今天崔红胭欺人太甚,更何况,那把椅子,她是真的喜欢,第一眼就看中了,“我出七十两!”
“一百两!”崔红胭倒是财大气粗,听闻她出七十两,立即追上。
她攥着拳头,“我出二百!店家,已接近七倍地价钱,也该适可而止了。更何况,这把椅子本就是我先看上的,就算是做辛苦生意,也不能泯了良心啊!”
崔红胭捂嘴轻笑,“呦,七王爷的家眷,我倒以为有多大方呢,就算银子不够使了,也用不着拿店家的良心说事儿啊,这世道,挣个辛苦钱本就不容易的,关人家店家什么事。”
“你!”
“好了好了,看店家这么为难,本夫人也不想强人所难,五百两,一口价,这椅子到底是给谁,我看店家还是自己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