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朦朦胧胧中,床边靠近一道人影,还有一声试探性地轻唤。
只是,床上的身影却并无应答。
冷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坐到了床前。
静静的深夜中,那张少了床幔的床榻看起来是那般地破旧与巨大,那道躺在床榻上的身影是那般地羸弱,那般地娇小,宛若风雨中飘零的幼蝶。
“姑娘……”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来,只不过这次依旧很轻,仿佛害怕吵醒她后惊吓到她一样。
那道羸弱的身子朝着里侧沉沉地睡着,呼吸轻微而均匀,仿佛睡得很香,也很沉。
直到盯了她半晌,确认她不会醒来,那道床前的身影才轻轻地起身,然后收好凳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门口,传来“啪嗒”一声门缝的阖严声,而那道朝侧面壁的身影,亦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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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到了第二日,天气终于开始放晴。
偌大的屋子里,仍旧只有她和小翠儿两个人,只不过这一次,心里的感觉,却再也不同于以前。
算来看看,后日,就是楚亦宸大婚的日子了。听小翠儿说,因为是董贵妃亲自指的婚,所以届时婚礼会在楚王府举行。
是啊,亲自娶进门的正王妃,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新娘子,又怎可能会在如此寒酸的四合院举行呢。也难怪,不见这院中有动静了。
“只是可惜王爷之前装饰的新房了。”小翠儿在旁边轻轻感叹着,一边绣着一只鞋垫,那只鞋垫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着,有一刹那间,让她想到了娘。
娘当时绣那副百鸟图时,也是这般灵巧的……
只是,终究,心里装着她的,却只有娘啊……
“听说,亦宸昨晚回来过了?”她坐在床边叠着衣裳,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分明。
小翠儿却手一抖,随即“哎呦”痛吟了一声。
她刻意忽略掉小翠儿脸上的慌乱,“你说这人的心,是不是真的很容易变呢。今日他与你好,明日亲近的,可能便是他人了。”
小翠儿手中的鞋垫,忽然啪嗒一声落地。涨红的脸上,憋得通红,“小翠儿可以发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舍弃姑娘,与其他的任何人好。”
她柔笑着点点头,将鞋垫捡起来,塞回小翠儿的手中,“当然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亦宸。”
只是心里泛起的冷意,却是再暖,也热不过来了。
直到午饭的时候,才在饭桌上看到了楚亦宸,莲儿一脸幸福地坐在他的旁边,不时地将一些饭菜夹入他面前的碗中。
小翠儿说,昨夜里,听闻莲儿闹头痛闹得厉害,楚亦宸才连夜赶回。
只是不管那个莲儿是真头痛也好,假头痛也罢,她的目的终是达到了。
“妹妹来得正好,”刚刚走到饭桌前,还未落座,莲儿便开了口,“听说,妹妹那里有一瓶西域专门进贡过来的药粉,是专治外伤的?”
她一愣。
楚亦宸已在一旁开了口,“昨夜里,莲儿不小心磕到了头,碰出了一块淤青,想着上一次你说给你的药很灵,可偏偏西域只进贡了那一份……”
是啊,偏偏西域只进贡了那一份,唯独的一份。当日将那药拿给她时,他说,莫说这药,就算是要他的心做药引子,只要她能好起来,他都在所不惜。因为,她是他的唯一,天下的唯一,普天之下,好女万千,他心所属的,却唯独她一个。
小翠儿一脸不同意的样子,“可是,我们家姑娘不能没有这药呀,王爷不知道,姑娘她近几天的——”
她猛然打断小翠儿的话语,抬头对上他的眸间,绝美的脸上已绽放出一道明艳的笑颜,“如果王爷需要,尽管拿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