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烧得浑浑噩噩,喉咙跟着火似地干燥、脑袋沉重爆炸似的疼,难受但又无法踏实入睡,耳边有人不停轻呼:“来,把药喝了就好了!”…“乖啊,喝药再睡…”,可是我浑身如负千斤,似乎连药都喝不下,只感觉有人轻轻一口一口的喂下,仿佛很久才喝完又仿佛很快。
整夜我都在做梦,梦到小时候父母的疼爱、梦到与母亲倚在竹林边期盼父亲回来、梦到暮年夜带我偷溜到集市、梦到那场血腥的杀戮、梦到安定侯将我救起、梦到子夜陪我雨夜下葬、梦到安定侯为我驱寒、为我请师学艺、梦到瑶菊、梦到皇宫、端王、常景凛、梦到沙场,孤单、害怕、惊叫、恶梦连连,这时总有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抱着我说:“倚竹,别怕,有我呢!”
在他温暖的怀抱,我开始出汗,衣衫都湿透了,仿佛有人不停的给我擦汗,为我替换衣服,渐渐的,我能够安稳下来,逐渐摆月兑恶梦,沉稳入睡。
早上,阳光咋现,我终于从黑暗中醒来,环眼望去,我躺在自己的屋里,浑身乏力,我抽动自己的手,却发现拉着另一人的手,我微微起身,嘴角情不禁的上扬,在我床边的是常景凛,他和衣坐在床边,靠着床围睡着了,一只手还握着我的手。
我伸手轻轻抚模他的脸,他的眉头由于紧张还皱着,长长的睫毛,如刀削般的脸和抿在一起的唇。
他醒来,抓住我抚模他的手:“醒了?”
我点头,他坐好模模我的额头:“还有点烧,难受么?!”
“嗯”,我浑身乏力,连说话都费力,“你就这样陪了我一夜?”我指他在我身旁坐了一宿。
他点点头,拿起我的手笑着亲吻了一下,下巴略为长出的胡渣摩擦的痒痒的。
我脸一热,把手抽回来,说:“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他回头看了看屋外的阳光,道:“好,你休息,我去军营,晚上早点回来陪你!”
我有点担心的问:“昨夜都没休息好,还要去军营么?!”
他伸手模模我的头,说:“好好喝药,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嗯!”
我心里一热,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头顶着他的下巴,脸贴在他胸前,听他有力的心跳声,感觉他强烈的气息。他一愣,随即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背腰,好一会,他渐渐松开我,说:
“该走了,要不就晚了!”
我目送他离开,感觉自己很累,有开始迷迷糊糊的昏睡,依然翻转多梦但又难以清醒,期间有人送药过来,我喝完药又继续昏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梦到什么,又说了什么。直到感觉有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把我从昏暗中渐渐拉回来。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还是在我的屋子,床前有一人影,我的双眼慢慢对焦,渐渐看清握着我手的人,微笑着看我,笑容如浴春风。
端王,周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