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楠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喊,丁喜波,立刻如鬼魅般,矮身下去。
夜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在床下,蹲了片刻,丁喜波重新站起身,莹润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刘若楠洁净若婴儿般的脸蛋上,他的叹息,比风轻。
要不,明天,他回去商量一下,改变一下计划,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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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定要那么做吗?”
“怎么?事情做了一半,开始后悔了?你现在,无路可退。”陈珍淡淡地笑,她的笑容很美,也很冷。
“妈妈,我想,我换个方法做,也是一样的,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你想换什么方法?煤气中毒?酒精中毒?心肌梗塞?还是车祸?”
“为什么,一定要她的命呢?为什么,我不可以将她娶过来?”
丁喜波的一席话,掀起千层风浪。
“你疯了吗?你娶她?”陈珍的脸色,终于不再平淡如水,冷静如冰,她似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那样看着他。
丁喜波迎着她的目光。“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你娶她?你就不怕,怕她将来知道,你是她的杀母仇人?”
“她不会知道。”
“哼,不会知道吗?这种事,谁能打包票?我不会同意你娶她的,你娶她,简直就是藏了一包炸药放在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炸得你粉身碎骨,所以,你还是断了这妄想,放弃吧,儿子,你跟她,天生就是仇人。”
“这种事,我就能打包票。”
“你能?哼……”陈珍冷笑了一声。“儿子,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没盐油的废话,我很忙,你也没功夫闲着,各人干各人的正经事要紧。”
陈珍举步就走。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经话,非常正经的话,我能打包票,是因为,她的妈妈,根本不是我杀的。”
陈珍倏地回头,“你说什么?”她瞪他,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不是你杀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天,刘晓蕾死于煤气中毒的那天,并不是我让她煤气中毒的,让她煤气中毒的,另有其人。”
“这样巧?”陈珍神色狐疑,似不相信儿子的话,儿子,老实说,自小,对她说真话的时候少,说假话和不说话的时候多。
“呵呵,事情,就是这样巧。”丁喜波神色一敛,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他原本想救她的,当时他几乎忍不住救她了,但他迟疑了那么一会会,丧失了最宝贵的时间,最终,他还是眼看着她,死了。
没有救活!
事后,他埋怨自己多事,救她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亲手杀她?
可是,他并不愿意杀人,他也从来没有杀过人,如果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又何苦想着,要让刘晓蕾母女,人间蒸发?
既然想让她们蒸发,那么,有未知之人替他们下手,他又何苦,硬要将人救过来?所以,他迟疑了那一会会,并不是他的错,而是,而是,他本就不该救她,只是,他的心底,为什么,一想起这事,涌上心头的情绪,竟然是后悔?
虽然,他常常勉励自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那后悔,确实如影随形,跟着他。
作者题外话:没有长评,没有长评,我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