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容若怔怔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举起一颗棋子,轻轻的落下,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朕再遇见你母亲,只是想保她平安,再无她念。”
容若一愣,心里全是疑惑。只想保母亲平安?
她想再问些什么,却无法再问。皇帝已经将一子落下,淡淡的笑道:
“若儿,棋艺不错。佑辰怕已经等的着急了,过些日子,待父皇不忙了,再找你来陪父皇下棋。回去吧。”
容若带了一肚子的疑问,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道了别,一出宣室殿,果然看见靳佑辰在廊下焦急的徘徊。
靳佑辰什么也没问,只是看容若一脸恬静的微笑,便将心放下,半嗔的喊道:
“若儿。”
容若浅浅一笑,任靳佑辰将自己揽在怀里,跟安公公嘘寒了两句,大意是靳佑辰不打扰皇帝了,他们要一起回王府,然后,两个人一起牵手慢慢的在皇宫微微泛冷的青砖路上走向王府。
“佑辰,可不可以,有一天,我们牵手隐居青山秀水间,不问世事,不管人间纷烦?!”
容若恬静的脸庞,在天空淡淡的阴霾下,似乎带了几缕不可琢磨的忧伤。靳佑辰一愣,眉目分目的轮廓多了许多的温柔,轻轻的,认真而肯定的回答:
“若儿。很快就有那一天。现在,我在努力。”
容若与靳佑辰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带着淡淡的微笑,片刻,似乎心意相通,相对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牵手静静的走着。
秋意越来越浓,四处都泛着冷冷的味道,加上这阴霾的天气,总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王府里早早的点了许多盏灯,映着院里的许多红色,泛着微微的温暖。
“王爷,您回来啦?!”夜色泛着微微的黑时,秋蝉和秋燕正在摆放碗筷,一看见靳佑辰,秋蝉便微笑着问道。
展风也跟着回来了,秋燕一看见展风,半嗔半恼的哼了一声,嘟了嘴,展风立刻低下了头,脸庞红到了脖子处。秋蝉看着展风堂堂男儿害羞的模样,又看看秋燕略微生气的模样,低低的调侃,说了一声:“燕儿,那个该挨千刀的回来啦。”
秋燕又羞又急,一跺脚也不看展风和靳佑辰,只管的进了厨房。展风难为情的挠了挠后脑勺,又看着跟前的靳佑辰,不敢吭声,秋蝉轻笑着打趣道:
“展风,你还不跟上去?小心真挨了千刀。”
靳佑辰没注意到秋燕的表情,听秋蝉这么一说,扭头看着展风的模样忍不住灿烂的一笑,说道:“去吧,莫要真的挨了千刀。对啦,秋蝉,你们主子呢?!”
秋蝉微笑着道:“回王爷的话,在厨房里忙着呢。今晚上的菜,可都是主子亲手做的,奴婢和秋燕想打下手,结果只洗了些菜呢。”
靳佑辰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有些不可置信,鼻尖全是香热的温馨气息,眼里全是笑意:“全是你们主子亲手做的?!”
秋蝉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肯定,“是,是主子亲手做的,闻着味道都觉得好极了呢。王爷有福气了。”
秋燕和展风就像是两个冤家,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又笑嘻嘻的凑到一起了,将饭菜一一的上齐。等菜上好,容若已经换了衣衫,做了稍微的梳洗,清爽的出现在靳佑辰的眼前,却突然看见王府门口多了一个人。
“佑星?!”容若开心的轻唤道,靳佑辰牵了容若的手,一边往饭桌前坐着,一边笑着对佑星说道:
“你这家伙鼻子真够尖的。若儿第一次在这王府里下厨,你就巴巴的跟来了。”
靳佑星嘻嘻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酒,道:
“好香的味道呀。七哥,我可不是白来的。带了上好的酒呢。”
靳佑辰开心的约靳佑星坐下,一如那日在河边,两个人各坐容若一边。不过,靳佑辰的心,却没有了那日的吃味。容若让靳佑星带那信给自己,不用信封装,只一张纸,就打定了佑星会拆开来看的心。她明白的告诉靳佑星,她容若要执手一生,用心一世的人,是靳佑辰,靳佑辰哪里会不懂,心里早些时候的添堵,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靳佑星喝了一口细细的肉粥,又夹了两口菜,优雅的姿势看起来就是一种享受,待他细细的品了味道,忽然愣住了。
“七哥,你府里换了做菜的厨子么?!”
靳佑辰听的莫名其妙,连忙也尝了一口菜,嚼了两口扭头笑着对着靳佑星骂道:“佑星,你是不是喝高了!刚刚我才说今晚这饭菜都是若儿做的呢!”
靳佑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浅笑道:“七哥,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有你的福气了。容——容姑娘生辰大了我两个月,以后,我就叫容姐姐吧。容姐姐的厨艺,可是佑星吃过所有的菜里,最有味道的了。也不知,这宫里的厨子们都操了什么心,竟然连容姐姐都不如。”
靳佑辰听靳佑星说完,挑了挑俊秀的眉,看着容若道:“若儿,佑星这话,可是没错。这皇宫里的师傅,做菜虽然都不错,可是似乎都没有这番暖暖的味道。”
容若浅笑。自己动手接过秋蝉手里的碗,给靳佑辰盛了粥,淡淡的说道:
“宫里的师傅们做好了菜,会怕你们这些个主子不满意,还要想着摆成什么造型才讨喜欢,,做好的菜送到你们这些个主子跟前,光路上的时间只怕菜都要凉透了,能暖的了嘛。
我这菜,只是随着性子做的,现在趁热吃,自然觉得暖,只怕凉了连宫里师傅做菜的味道一分也不如呢。”
靳佑辰只是淡淡的笑着,一边和靳佑星吃菜喝酒,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容若,眼神里全是笑意,还有满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