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慕思的执意之下,他逼着柳澄辞去了工作。柳澄只得应允他。在这以后陈慕思又去拍戏了。而留在家中的她更显得无所事事,更加寂寞了。
她偶遇薰衣草咖啡厅,想着自己已经许久去有见过易子默了,便走了进去。沿着熟悉的梯走上去,已经有半年多的光阴没有来过里了。只是这里的一切都不显得陌生。
餐厅的职员告诉她,易子默外出还没有回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让她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一下。她走进易子默的办公室,以往也有数次进过这里,但是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今天她有充裕的时间来窥探他的这间办公室。易子默应该算上的是一个商人,却只能称为一个儒商。他的办公室最多的是书架,大排大排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书籍,每一本按厚薄高底来衡量排列。
职员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她便坐了下来。易子默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制相框。她好奇在捧在手上,却赫然发现相框中的那一帧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应该称得上眉清目秀,穿一件女乃油套头线衣,端秀的鹅蛋脸,笑容未敛,眼眶里盛贮着满满的柔意。这是一个十分温婉娴静的女子。想必是易子默口中已经去世的妻子。只是她发现他的妻子居然跟她有几分的相似。
这时她听到背后的响声,忙放下相框,侧过脸,正看到易子默走进来。
“易大哥。”她脆生生地站起身来。
“咦,柳澄,是你啊。”易子默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咖啡色围巾,他一进来,便摘下围巾,将它褶叠起来。“好久不见,正想去找你喝茶了,你反而先来了。”他笑嗬嗬地说道。
“我……我是跟易大哥来道别的。”她眼含凄楚之色,声音也不免低了许多。
“你要离开上海吗?”易子默微有讶色地说道,心中也不由得抹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之色。她是要结婚去了吗?
“是的。我要回家去了。”她挺了一挺身子,只有她面对着易子默的时候,才敢将她的这个决定说出来。“我要回深圳去了。”说着她的眼眸也黝黯了一下,“我的父母让我回去了。”
“你是一个人回去吗?”他见她的言语之中透着一股怆然,不禁疑窦顿生。
“是的。我已经找到我的父母了。我决定回去跟他们住在一起,顺便把大学也念完了。”她怅怅不乐地说。
易子默的心里尽管有无数的问号,但是他还是将他心底最大的疑惑说了出来:“那么你的男朋友呢?”
“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的脸憋得通红,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她的内心熬煎着,她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慕思,但是除了离开他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三十一岁才是事业的起步期,他还有更开阔的天地,她何必用孩子婚姻来绑住他呢。更何况他结婚生子对于他的事业一点好处也没有。
原来如此。怪不得柳澄她要离开上海,她要躲避这个伤心之地。他心中的最大疑团被打破了。但是见她面色微红,又不胜羸弱的样子,失恋这个打击对于她来说也不得不算是一个重大的挫折。他怕她会挺不过去。
“柳澄,无论你去哪里,都要记住我易大哥是永远都会支持你的第一人。无论你有什么困难,心事都可以跟我来说。我会竭尽全力为你解决的。”易子默说道。
柳澄拜别了易子默走了出来。
她一个人在街上落寞地走着。她的去意已决。她留在他的身边毫无益处,只会影响到他。可是他的孩子怎么办呢?她摊开手指在阳光下端详,那枚戒指已经在她的包内找到。他的孩子,她与他的孩子,难道她一个人生下这个孩子回到父母的家里?这不啻对于他的父母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们二十出头的女儿竟然未婚生子。她的父母都是保守传统之人。可是如果要把这个孩子打掉的话,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生生地绞痛起来。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家医院,懵懂地挂了号。这天去妇科检查的人很多。她坐在这群孕妇当中显得最为年轻。她面色白净,样子又清纯。在座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她。她吮着下嘴唇,默然地坐在那里。
“柳澄。”
她听到背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认得这个声音。上次在商场里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讶然回过头,看到曹布丁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会来这里?”曹布丁趱步走过来。“柳澄,你怎么好像一副不认得我的样子。我可是你从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啊。”
“你是曹布丁。”她微红着脸望着她。她记的上次在商场曹布丁说过她的名字。
“你想起我了,对不对?”曹布丁带笑地溜了她一眼,可是很快的她挂在唇角边的微笑便凝冻了。因为柳澄摇了摇头,眼神中还是迷惘无助。
“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失忆了一样。自从在上海你去看过演唱会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而且还失踪了。上次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与孩子是谁啊?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的丈夫与孩子?”曹布丁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招架不住。
她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曹布丁才宽下心来,可是她环顾四周见到的都是腼着肚子的孕妇,而她手上的那张挂号纸,挂的又是妇科。这一下她的心又重重地往下一沉。
“柳澄,你怎么来看妇科啊。你不会是……”她战战兢兢地顿住了口,圆睁着眼睛望着柳澄。“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
柳澄无言以对,她面露羞惭地又摇了摇头。
“天呐,你还没有结婚,你就……”曹布丁的声量经过一阵惊异的潮气涌上来不由得又高了许多。
柳澄垂下眼睑,这一下她的脖子连掣着脸庞都突突地红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澄,我们去外面说。”不由她分说,曹布丁连推带颡地将她拉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