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弦,谢谢你。”
苏叶眼神空洞,拿手为周弦抹着眼泪,一直,抹不干,却弄湿一双手:
“我贪慕虚荣,见异思迁,不忠不孝,自甘堕落,你走吧,我配不上你,一直。”
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
男儿有泪不轻弹,周弦在哭,一个温润内敛的大男人,哭的一塌糊涂。
她宁愿他打她骂她,那是爱而背叛的恨,他哭,只意味着妥协与悲伤的绝望。
前面是她,后面却是他的家族,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父母,和因他而去英年早逝的哥哥,她不能留下他,就算没有齐烨霖,她也不能。
她之前早已思前想后,他家既然不同意,她就不能拖累他,就算他爱她,也不行。
因为,她更爱他。
既然爱他,就要为他考虑。
虽然她只有父亲,却也更明白他的血脉亲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她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和父亲的生离死别,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而现在,有些东西可以避免。
她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爱,就把他从他的亲人身边夺走,让他月兑离他的家庭他的阶级,只是和她厮守,过着众叛亲离的生活。
那样,他们会在漫长的人生之路,背负多重的十字架?
艰难困苦她不怕,她习惯了,周弦却不可以,她不许这样的状况发生。
所以,她决绝的找了齐烨霖。
她爱周弦,撒不开手,只能绝了自己后路。
否则,情况再怎样糟糕,她也不会撞去齐烨霖的枪口。
她不期望他理解她的苦心,只希望周弦以后忘了她,过得还算幸福就好。
她是不能再忘了他了,那是她唯一珍藏在心里的纯真爱情。
“不——!”
他拼命的摇头,她推他不动,开始掰他的手指,死命的掰,求他回家去。
“我不在乎,是我没保护好你,苏叶,别赶我走,这个时侯,我不在你身边,你让我……情何以堪?”
彼此推搡纠缠,各自用尽全身力气。
然后又实在不舍的紧紧抱在一起。
再松手。从此陌路天涯。
既是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再强留一时,父亲走时,有他相送,也算是尽了他们的缘分。
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看了看空空的病床,面容怔了下,随即目光落在了坐在地上,被周弦紧紧护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眼里带了浓浓的怨毒。
“咳咳”女人很大声的清了清嗓子,目的在于提醒坐在地上的两人。
其实,她一进门,周弦就看到了,他淡淡的喊了声:“妈。”然后小心的扶了苏叶起来。
苏叶低着头,呆呆的站在那里。
“哼!”女子撇撇嘴:“阿弦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来管别人的闲事。”
说着过来拉周弦的手。
周弦一躲,沉声说:“妈——苏伯父刚去世,我要陪着苏叶,帮她料理好后事再回去。”
“哦?”周母一脸漠然:“你还有几天就结婚了,我们自己的事还忙不完呢,哪有功夫管别的人的闲事?再说,我们家还不够晦气?你还想……来人,带少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