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四个人还在商讨怎么办的时候,调查组却是早就进城了,不久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却是市委秘书长夏雨,边敲边大喊:
“部长,书记,不好了,出大事了,吴县长跟孙书记都被抓起来了,还有孙谦和副书记,宋天成县长,韩梅县长,全部被抓了,书记,书记——”
门外敲门人大喊大叫,室内四人又何尝不是闷闷不语,但是既然是省集直接派人下来,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一时间就连叶天也有些默认,倒不是说后悔,只是有些感觉不舒服。
夏雨仅仅敲了一阵,不久金书记烦闷的斥骂声就传到他耳中:
“敲什么敲,丧门星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夏雨尽管无奈,还是只能先行自己想办法了,最好先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书记的态度似乎是知道了,而且从书记不耐烦的话语中,夏雨猛然一惊,也许赵国富书记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么金书记是真的知道了。
屋内,金书记犹如霜打的茄子,他知道就算日记里没有自己的事,但是一个监察不明的罪过就是逃不掉,如今他不知道保住身下的这个位置,只要能够平安的度过这次劫难就行了。本来一众人还在为叶天担心,没有想到,这才几日,形势就变得如此艰难。金书记不说话,赵国富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金书记是他的精神支柱,金书记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深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看部长,却是有些晃神,眯着眼望着窗外干干净净的天空,他却是不敢打扰。唯有叶天,出了最初的震惊,现在脸色平和,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看着镇静自若的叶天,赵国富心中不是滋味,为官三十余载,处理事情竟然还不如一个半大小子,再看金书记,赵国富也是失去了信心。
叶天尽管有几分的欣慰,但是面上不显,心中却在计算,这次官场小小的地震,自己能够乘机进位,或者干脆做到县长县委书记的位子上,但是仔细想来,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叶天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这次好好努力,做一个排名前五的副书记倒不是不可能。
叶天悠然自得想着自己美美的心事,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在担心着自己的事,到是没有注意叶天嘴角隐晦的笑意。
县委领导被双规的传言很快就在清河县传开了,先是在县委大院,接着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大院外,再接着似乎街面上的普通县民都知道了,逢个人总要揪住不放,神神叨叨的说要说个大事,才开个头,被拉住的人就嚷开了:“不就是县领导贪污被抓吗,早就知道了。”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信息及时,干脆瞎说一通,说什么,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有领导被抓了,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县民竟然把叶天也算进被抓的序列。
当叶天在人武大院听到这样的事情时,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人武部的人的消息自然不是外面人可比的,他们知道,这次叶天不但不会有祸,反而会荣升。一干办事人员,现在悔恨心肠,早知道自己当初打死也不瞎说了,现在好了,早上一种领导被双规的消息刚刚传开,下午从机关食堂吃饭回来的叶天就忙着赶他们走了。
如今他们一字排开,手里捏着叶天签名的解聘书,一个个深深的垂下头,但是这是他们应有的结果,所以尽管文涛有些不忍,还是忍住没有为他们求情。这些人也知道就算说软话也不可能留下来,深深的给叶天鞠了个躬便默默地离开。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识大体的,还有些人却是不肯走,甚至还威胁叶天,要是不把他们留下来,他们就要闹事,就要到市里到省里举报叶天,叶天哪里管这些,一个眼神,文涛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平时这些人都是有些瞧不起文涛,以为只是个文弱书生,但是此刻这个文弱书生,却是化身为催命阎罗。他也不是很残忍,但是但凡被他抓住,不是骨折就是月兑臼,这样的上看起来不严重的,却是疼痛无比,叶天看的出神,也不近拍手叫好。
李老头在一旁按按咂舌,没有想到一直忍气吞声的文秘书这般的厉害,果然老实人招惹不得。
这些人走的时候,还有些奢望,毕竟人武部要是没有人的话,就不能运转,他们希望叶天看在他们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饶他们这一次。可惜一直磨磨蹭蹭到了常委院门口,叶天也没有要召回他们的意思。他们也不丧气,以为今天叶天放不开面子,明天叶天就知道没有人的害处了,所以他们相约第二天再来。
可惜,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们,第二天来到县委大院门口时,往日可以昂首阔步的他们被挡在了门口,门卫不允许他们进去。
一个平日里就狐假虎威的人武干部急了,破口大骂:“瞎了眼的东西,认不出爷爷吗,爷爷要进去办公呢,误了叶部长的事,你赔得起吗?”但是这番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几个门卫听到这话不禁一愣,继而相顾大笑起来,一时间也没有在意这个干部的满口脏话。
但是那个被骂的门卫却是冷了脸,冷哼一声,说道: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人武干部么?”
“难道不是么,叶部长虽然暂时开除了兄弟看,但是人武部不可一日无人,部长自然会招兄弟回去!”那个干部昂首挺胸的答道,似乎自己还是往日那个小小的人武干部。
但是门卫几人却是憋着笑,终于忍不住,一个老练的门卫,指着他们几个人笑骂道:
“这你们可猜错了,昨天你们走后,叶部长就招来了一群人,他们已经填补了你们的缺了,对了,你们被开除的文件已经张贴在橱窗了,怎么样,兄弟们,看在往日的份上,让他们死的瞑目些?”那个老门卫,看着是在为他们解围,实则一阵冷嘲热讽,说的在门外等侯的一众人面红耳赤,又羞又臊,往日及人高的院墙,此刻似乎变得高不可攀,他们迟疑了,害怕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就在门口的大街上痛哭起来,边哭边骂:“我老早就说了,我们是人武部的干部,只能听部长一个人的话,可是你们不听,还非要拉上我,现在好了,我们全都成了丧家犬了。”也许是心里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那个人干脆撕破了脸皮,说起某人的不好来。
但是那个人也不是吃醋的份,也是大声骂起来,接着全部的被开除的人都加入了争吵中来,门卫本来都是笑着看笑话,但是看着似乎有越弄越大的趋势,他们也不好不敢,几个人吹起哨子,同时拿起手中的警棍,毫不客气的招呼他们,而且为了报复往日他们的目中无人,好几个门卫都是暗下重手,终于在点倒了几个刺头后,剩下的人不敢再在县委大院门口撒泼,悄悄的溜走了,剩下的躺在地上的则被几个门卫抬着归置在一旁,做了门卫这么多年,还没有像今天这般扬眉吐气的,几个门卫都是兴冲冲的昂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