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前方一排排半旧的楼房,蜿蜒的楼宇中传来京胡咿咿呀呀的声音。他也听到了,若有所思的开得更慢,我把楼号告诉他时,耳边若隐若现的听清有一男一女婉转对唱:“漫漫相思相思漫漫,情缘怎了怎了….
嫂嫂水滨一歌谣,玲珑如玉动蘅皋…我这里翔神渚把仙芝采定,我这里戏清流来把浪分,我这里拾翠羽斜簪云鬓,我这里采明珠且缀衣襟”
听了几句,才听出是《洛神赋》中的戏词。许靖轩也不自觉的停住在了那,像是细品那戏文。如今很少有男人能听懂京剧的。我是小时候女乃女乃过世前,耳濡目染的跟着听了好几年。
“嫂嫂。今日铜雀台上比赛诗赋,嫂嫂抬爱于植,植还不曾谢过嫂嫂。”
“那文章风骨,自是任谁也难免喜欢。”
“嫂嫂若是喜欢。植有一赋献于嫂嫂。”
期间听不真切,只听真最后一句唱到:“总是才情都流水,欲与君欢一无缘。”尾句长吊一声,就此再无声音…….
心里被那缠绵悱恻的唱腔感动着,仿佛眼前有一生一旦,曹植甄宓水袖翩翻上演着一幅凄美的爱情画面。
许靖轩侧目看了我一眼,重新握住方向盘,停到了我家的门前。哪知道,早就有人等在了那儿。我吓得不清,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打死我也没有想到,父亲和苏紫涵母女也在,估计是苏紫涵刚才就看到了许靖轩的路虎车,才拉着父亲跑下来亲眼看看我的‘罪证’。
从车窗里,我就看到了父亲的脸僵成一块大冰坨一样,胸口气得剧烈的欺负,这应该都归功于苏紫涵的功劳吧?
“我到了,许先生再见!”
下了车,紧走两步,想越过他们直接上楼去,要吵要闹,批斗会也回家去开吧,求求这些人不要让我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丢人现眼。
“站住!他是谁?”父亲一声厉喝,我听出他真的气得不轻,马上回过头去,许靖轩竟然还停在那儿,根本没有走。
“他只是一个朋友,能上去再说吗?”好象有很多年了,我第一次用哀求的口气求他。
“一个朋友?昨天夜不归宿,今天喝的醉醺醺的和男人一起回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他呼哧呼哧的向我走过来,挥着手像是要打我。
我用眼睛苦苦的求他,他眼中的怒火更盛。
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许靖轩从路虎车里走了出来,用眼睛不解的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长了这么大,这样的场面也经历了不止一回,可是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悲哀丢脸过呢?
“茜茜,从来没见过你这位朋友啊,既然来了,就上楼坐一会吧!”继母眼睛发射出惊异的光芒,探照灯一样从头到脚打量着许靖轩,还有他身后的路虎车,渐渐的脸上笑开了花。
“老苏,这太冷了,咱们都上去吧……”
爸爸也诧异的看着她,旁边的苏紫涵更是气得不轻:“妈,你跟着添什么乱?”
继母瞪了她一眼,用手狠狠的掐她胳膊一把,“你少给我说话!”
作者题外话:我小时住的楼上一个同学的爹就这样,死了娘,有了继母,好可怜。但是不是所有单亲家庭都不幸福,只是其中一个而已。